“索周!”
“索周!!”
怨毒的喝骂声在身后不时响起,索周狼狈的沿着城墙向西逃窜,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西侧并没有城门,身边的十几个亲卫纷纷四散……他们都很清楚,刘黑儿的目标只是索周而已。
终于跑不动了,索周停下脚步,转过身子,低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看着缓缓逼近的刘黑儿,“你……你降唐了?”
“你怎么能降唐!”
“别忘了是刘女匿成生擒段德操,李怀仁会砍下稽胡人的脑袋垒成京观!”
“你降了唐军,陛下必然要斩你叔父……”
已经赶上来的刘昭轻笑了声,“兄长如今为邯郸王身边亲卫头领。”
“什么?!”索周呆住了,他的消息渠道可比刘黑儿强多了,早就知道苏定方、王君昊、张仲坚这些刘黑儿的前辈,甚至还知道侯洪涛、曲四郎……
刘昭补充道:“除夕夜,邯郸王亲率八百锐士抵箫关。”
叮当一声,索周手中的刀不由自主的滑落,他开始还以为刘黑儿投唐后秘密勾连族人叛乱,适才威胁刘黑儿也是因为箫关没有失守,梁师都随时都可以处置刘女匿成。
“怎么……怎么可能!”
“这么大……这么大的风雪……”
索周语无伦次,难以置信,唐军为什么猛攻,苏定方为什么不肯撤兵,一切的内幕都已经揭晓,却是在自己临死之前。
刘昭同情的看着索周,其实他挺理解索周的,正月初一午后启程,其中有一小半路程是能骑马的,中间还有两三个镇子能补充给养,而且风雪也已经停了,就这样也一直到正月初三下午才抵达那城,而那位邯郸王可是在风雪大作的时候绕行穿越群山峻岭杀到箫关的。
索周再也坚持不住,双膝跪倒,探长脖子,“愿降,我愿降……”
话还没说完,刘黑儿往侧面走了两步,手上长刀劈落,将索周的脑袋方方正正的砍了下来。
“大哥?”刘昭一脚将滚来的头颅踢开,“他说愿降……邯郸王不会怪责吧?”
“不会。”刘黑儿干脆利索的说:“郎君许我复仇。”
抓着头发拎起首级,刘黑儿向东眺望,战事似乎都已近尾声了。
武德八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唐军雪日猛攻,与梁军在罗家坨大战。
十二月二十八日,梁军后撤至那城,唐军不顾风雪大作追击,但难以攻城。
武德九年正月初三,这场看起来会旷日持久,双方都会折损极重的战事,以令人难以想象的方式,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落下帷幕。
从稽胡骑兵抵达那城外开始,到薛万彻、胡演杀透城中打开东城门为止,一共也没超过两刻妕,从城门失守的那一刻开始,似乎梁军就已经没有了斗志。
索周被刘黑儿斩杀,麾下众将或死或降,数千梁兵跪地投降……以至于等步卒赶到后急匆匆杀过去的段志玄极为抱憾,你们怎么就投降了呢?!
“无恙,真的无恙!”
顶着这么多将领的目光,面对这么多的问题,刘黑儿也不禁额头泌汗,一再保证道:“绝对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