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告知秦王。”李善先说了这一句,然后陷入长久的沉默。
苏定方小声说:“张三郎……”
“不用指望他。”凌敬叹了口气,“怀仁身边旧人,就是张三郎最贪仕途。”
李善嗤笑了声,“信不信若是今年突厥南下,张仲坚立下几个大功,东宫就要遣派人手大张旗鼓去祝贺?”
“其实要破局也不难,只要站队秦王就行了,只不过那样的话……”
“那这些年的掩饰……陛下必然警惕,乃至厌弃怀仁。”凌敬摇摇头,“裴弘大就是咬死了你不会公开立场。”
“是啊。”李善长叹一声,“这个哑巴亏也只能咽了,”
一旦李善公开站队,之前几年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李渊未必会觉得这是李善对他的背叛,更愿意相信李善是李世民笼络后刻意塞到自己身边的棋子。
想了想,李善在桌上铺开一张纸,取了专门制作的炭笔在纸上画了个草图,“裴世矩此计无非是将夺嫡之变局限在了长安,甚至是皇城、宫城之内。”
“灵州军不再是秦王的依仗,但罗艺的天节军也很难越过李孟尝把守的陇州进入关内道,所以,只需要考虑东宫的长林军、北衙禁军以及天策府的亲卫。”
“但北衙禁军受柴绍节制,他不会偏向任何一方,只会听命于陛下,即使是平阳公主亦如此……但一旦东宫起事,控制陛下,柴绍或许就会有了偏向。”
“所以,关键还是长林军,以及让长林军能进入宫城的最快途径,玄武门。”凌敬深深的看了眼李善,心想类似的未卜先知的事如果发生一两次,还可能是巧合,但在李善身上已经好几次了。
顿了顿,凌敬向苏定方解释,“如今的长林军不可与前几年相提并论,罗艺暗中从天节军抽调精锐,虽然兵力仍然只有两三千,但战力已然不弱。”
苏定方定睛看着地图,伸手比划了一下,“秦王殿下还在承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