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国人雅士狎妓者不知凡,皇还曾经在青楼包养名妓,官员更是在家中圈养家妓,小四替一位名妓赎身,不足奇。
只是老大总觉得此举些不妥,可他又说不上来哪不妥。
自己能做的事情,小四不愿假手于人。就像他现在不需要考试了,都是他和大哥一块做的饭。
现在自然也不愿,摇头拒绝了。
小四到怡红院找老鸨,不想苏惜惜的赎身银子竟要一万两。
小四没那么多银子,只能独自离去。
苏惜惜站在楼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神色暗沉,嘴勾出一抹苦笑。
小四拿不出万两银子,来时母亲担心他名次不高,给了他五千两银子打。
他官职尚未确定,自然不能全部花掉。
就在他苦思冥想时,意外碰到张川乌。
他受皇上之命在城中了一家药铺,收了一批五六岁的女孩,每日专心教导她们医术。
小四是和大哥上山拜佛时遇到张川乌。
那时他正在路旁教小徒孙认草药。
大哥一眼就瞧见他,立刻拉着四弟上前拜见。
张川乌对两人倒还印象,捋着自己的花白胡子,“你母亲学医如何了?”
大哥恭恭敬敬答,“母亲每天花两个时辰看医书,偶尔也会帮人诊脉看病。十分刻苦。”
张川乌满脸欣慰,“也不枉费老夫时常写信督促她。”
老大些委屈,“师公,我前些日子去你府上拜访,你明明在家,何不见我?”
林云舒让老大带了不少河府的特产,老大趁小四去拜访崔宗惟的那天,自己到张家拜访。可惜没见到人,只好将礼物放。
张川乌眼睛一瞪,丝毫不觉得自己错,“见你作甚。你又不懂医,那时跟你讲话,我还不如跟这些小豆丁讲呢。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小四噗嗤一乐了,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到一事,“师公,徒孙一事相求。”
张川乌见他鬼头鬼脑的,白色的眉毛一耸一耸的,警惕起来,“你什么事?说与我听。”
小四附到他耳边,将自己的请求说了。
张川乌上上打量他,“你娘到底是怎么教你的?小小年纪不知养身,居然学人家狎妓。你是不要命了?”
小四不好跟他讲自己是替陆兄赎人,只可怜兮兮,“师公,徒孙也是没法子。我娘总说你医术高强,什么药都。这种药,你应该也会配吧?”
张川乌人老成精,自然看出他是使激将法,蒲扇拍到他脑袋上,“聪明不用到正地上。跟我耍这种心眼。实在该打!”
小四乖乖认错。
老大瞧着不忍,替四弟说了句好话,“师公,我弟弟也是一番好意。他不是自己赎的,他是……”
小四骤然打断大哥的话,“大哥,不得胡说。”
张川乌转了转眼珠子,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子,“行了。给你便是。”
说着,他药箱,面瓶瓶罐罐许多种药,他从中挑出一瓶扔到小四怀,“一粒管三天,想要恢复只需用糯米粉洗一洗即可。”
小四握紧药瓶,喜不自胜,“多谢师公。”
老大些好奇,从中挑了一瓶,“师公,这是什么药?”
张川乌冲他眨了眨眼,“这药就是你娘上回写信问我要的méng • hàn • yào,也不知你家的饭馆是不是黑店,居然问我要这个。”
老大头都大了,他家在师公眼居然成黑店的了,当即解释,“我娘前阵子跟二弟妹合写了一本书,她没试méng • hàn • yào,所以想研究方子试试药效。”
张川乌撇嘴,“大老远的就寄来一本给我瞧,通篇白话,好歹也是榜眼的娘,居然半采都没。真是丢人。”
老大和小四面上讪讪地。
张川乌旁边的孩子只七岁大,天真无邪,“师公,你刚收到师叔的包裹,不是连夜将书看完了吗?第二天起来,眼睛都肿了。”
被徒孙拆台,张川乌老脸红通通的,冲着那小孩做了个凶狠地鬼脸,“胡说!我眼睛肿分明是因炼药。”
小徒孙一脸懵懂看着他,挠头苦脑,好像在想什么他要撒谎。
张川乌老脸一红,冲着老大和小四挥手,“行啦。别打扰我们摘草药了。”
拿到药,小四到怡红院见了苏惜惜一面,将自己的法子说了。
苏惜惜原以他就此放弃,不想他很快就想到法子。
略加思索,终是受不住回家的诱惑,答应了会依计行事。
张川乌给的这种药吃上一颗,就像食物敏一样,浑身长满红。密集恐怖症的人瞧上一眼就头皮发麻。
怡红院的老鸨原以她是故意敏,让她闭门谢客,将她独自关起来。每日只送些米粥进去。
一连七日,红还未消退,而且越长越密的趋势。
小四登门要替她赎身,老鸨猜想他们是串通好的,立即让龟公找郎中把脉。
普通郎中的医术自然不及张川乌这样顶顶大名的御医,把脉结果意是得了天花。
郎中吓得屁滚尿流,连诊金都没要,连滚带爬跑出怡红院。
本着不做亏本买卖的老鸨最终意小四替苏惜惜赎身,一千两银子,不二价。
讨价还价一番,依旧一不让,小四只能掏了银子。
付完银子,小四拱手,“听说张御医医术高明,若我能请他惜惜姑娘治好病,妈妈可别觉得自己亏了本。”
在京城盘桓多年,老鸨自然知晓张川乌的名头,那可是只给皇室诊脉的太医,寻常官员都请不动。她就不信顾永季一个新科进士能请得动。
小四也没跟她辩解,带着惜惜姑娘直奔张御医别院。
这别院是张川乌专门用来做药物研究的地方,寻常人根本不给进。
好在张川乌一早就跟面的人打招呼,在别院治了三天,确诊不是天花,而是皮肤病,经治好了。
老鸨听说,气得差将人揪来打一顿。
只是她到底分理智,知自己身份低微,没法跟新科进士叫板。
待王崇哲来怡红院寻欢作乐时,将小四所作所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王崇哲对小四更加不满,回家后,极力劝说父亲打压顾永季。
一身疲惫的崔宗惟回到后院,崔二夫人亲自上前帮他换衣,“进士们的官职可是定来了?”
也不知她娘家两个侄儿能否留在京城。
崔宗惟摇头,“大党派的人都在扯皮呢。”
“老爷打算怎么安排顾永季?”崔二夫人饶兴致问。
崔宗惟也没瞒着他,“大哥请我帮忙让他留京,都是一个族的,我怎好推辞。好在他争气,考中榜眼,我准备保举他入翰林院当编修。”
崔二夫人神色变了一瞬,老爷只能推荐两个名额,顾永季若是留京,她娘家两个侄儿岂不是没了着落。她捏紧衣服,面露迟疑,“我刚刚听婆子说顾永季前日帮一位名妓赎了身。”
崔宗惟人正直且固执,最厌恶那些轻浮之辈,眼见大哥女婿如此作,他眸光收紧,勃然大怒,“什么?黄毛小子怎敢如此折辱我崔家女儿。”他面皮崩紧,“你明儿将他找来,我要亲自问问,他到底将我崔家脸面摆于何地。”
崔二夫人帮他顺气,柔细语劝慰,“老爷,咱们只是族叔族婶,就算你真的问出口了,他能跟你说实话吗?而且你问他什么将那脏得臭得都拉到房,也不要崔家女儿,不觉得屈辱啊?”
这话说得崔宗惟倒是理据,“依你所言,该当如何?”
崔二夫人出了个两全的主意,“老爷,照我说不如将他调到河府当县令,让大哥压着他,谅他也不敢再动歪心思。”
崔宗惟摸着扳指,想了又想,才终于答应,“行。就依你所言。”
没天,小四就接到自己将任河府盐俭县县令一职的书。
他亲自到崔府拜谢,崔宗惟意所指地,“宛毓这孩子自小就颇才名,人清冷,性子傲,不爱与人计较,你要多多体谅她。”
小四头,“晚辈必定真心待她。”想到自己赎名妓,对方毕竟是自家娘子的族叔,担心对方误会自己,含糊不轻,“晚辈替那苏惜惜赎身不是自己,而是受朋友所托。”
崔宗惟微怔,似是信了,“那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大家被固有思维限制了。认为皇后一定是出身名门;认为皇帝一定就是勤勤恳恳,精于算计;认为官员就一定不能押妓。
晋江大部分都是甜文,我这本不是;古穿大部分是清朝,我这本也不是。我写东西不喜欢跟大家一样。
《水浒传》大家看过吧?就是宋朝背景,皇帝都上青楼包名妓。上行下效,官员自然也行。
小四押妓,只会添风流名声,不会对他仕途有影响。不要代入清朝,这里的风气以宋朝为原型。
我希望我的书能开阔大家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