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愿意这样死掉。
而且他们恐惧的是,这怪物会吞噬灵魂,也许会对现实造成影响。
鹰钩鼻惊疑不定地开口:“那个黑洞是……”
冷白:“你不是已经遇见了。”
鹰钩鼻猛地转过头,冷白瞭望远方,在对方的视线终点,正是黑影的存在。
鹰钩鼻的心沉了下去。
他倍加用心地查看每一幅画,但结局是一样的,无论是这艘船上的人,还是更为久远的年代,那些船客无一例外都被黑影吃掉,最后只剩下这么一艘空壳。
鹰钩鼻最后一丝侥幸散去,眼中尽是苦涩,看来除去食物的因素,副本还准备另外一个杀手锏,确保这六天的时间不会被延长。
“那是什么?!”
冷白抬起头,就见船尾的方向,有一个阴影正在快速接近。
众人不由屏息。
那足有四十层楼高的阴影骤然冲破白雾,露出削尖的船首,那是一根锋利而又巨大的独角,足以想象它撞向其他船只时,船舱坍塌屑飞溅的可怕场景。
“幸好是擦身而过。”
其他玩家深有同感,他们的情况已是如此糟糕,不想再经历游轮漏水沉没。
这应该是艘海盗船,船帆上花有黑色的骷髅头,因为长时间的风吹雨淋,船帆早已破损不堪,丝丝缕缕的布条随风扬起,木质的夹板也出现许多缝隙,露出下面黑暗的船舱。
大家静静注视着海盗船驶过,离得最近的时候,他们发现海盗船侧的过道上还躺着两具白骨,骨头大致上没有缺少,身上裹着一层不知道什么做的皮革,歪歪斜斜仰望上方,就好像在和大家对视。
这一瞬间,冷白心中闪过些什么,但他没有抓住,只是目光追随着两具骷髅,就在海盗船既然要与他们擦肩而过,再次驶入白雾时,他终于知道自己这种感觉来自何方。
骷髅啊,怎么会有骷髅?
被黑洞吃掉的人会彻底消失!
冷白目光急快扫过四周,发现站在最右边是斗篷,她的脚边上还有个鹰爪钩:“斗篷,脚边,快——”
斗篷精神恍惚,慢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和自己说话,她看向声音的方向,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身边的牧师已经明白过来,当即冲过去捡起鹰爪钩,但这时候已经晚了,海盗船擦着游轮尾巴进入白雾,牧师依旧不肯放弃,朝着那个方向丢出钩子,可惜什么都没有勾中。
牧师闭上眼,吐出一口浊气。
他们失去一次自救的机会。
其他人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鹰钩鼻直接开口问:“为什么要留下那艘船?”
冷白按在栏杆上,思索着问题,鹰钩鼻见他不搭理自己,就更加大声地再问了一次,大有对方不说,他就问到底的意思。
终于冷白看向他,鹰钩鼻绷紧身体,随时做到冷白要是动手,他就将旁边的人拉入战局,但冷白没有动手,这人只是淡淡扫过他,或者说是他的身后。
“哦,好玩。”
鹰钩鼻:“……”
随后他的脸涨得通红,冷白也欺人太甚,这家伙就算看不起他,也不能用这样糊弄小孩的口吻对付他啊。
这股恶气鹰钩鼻还是忍了,冷白可不是斗篷,首先他可没有那么泛滥的好心,其次他完全不是冷白的对手,或者说是在技能被封印的情况下,冷白是碾压于他的。
所以鹰钩鼻敢和斗篷玩心眼,但不敢对冷白说什么,毕竟他可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动手。
鹰钩鼻心气不顺,就拿斗篷撒气:“要不怎么说女人多败事,连个话都听不清楚,你还能做什么?”
“也就仗着特殊道具耍耍威风。”
斗篷嘴唇一颤,耳边似乎再一次餐厅里的嘶嚎,以及胖子那句呼唤。
女学生一把搂住斗篷,特别不满道:“女人怎么了,你妈不是女人?还是说你没有妈妈?没听到又怎么了,没听到总比某个人开口闭口总放屁强!”
鹰钩鼻好气:“你这个小太妹……”
女学生轻蔑一笑:“多谢夸奖。”
鹰钩鼻气死了,想说点什么骂回去,但冷白开口:“没听到就没听到,不用在意。”
既然正主都这样说了,鹰钩鼻也不吭声了,但总觉得这事情不会像冷白说的那样轻巧,当时冷白的声音很紧迫,这人一定是在海盗船上发现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那艘船上除了些烂帆布、绳索和白骨,就看不出别的什么了。
牧师见冷白不打算说出发现,便同样没有出声,海盗船既然已经错过,他们没有抓住机会,说出来只会徒增烦恼,尤其是——
他看向不知为何特别恍惚的斗篷,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有种信仰崩塌的绝望,此刻的她根本受不起别的刺激。
可惜白骨身上的皮革,不如在游轮里好好翻找,也许他们这里也会有。
但牧师心里清楚,这个只是安慰的话,就算找到皮革,他们又怎么确定这玩意能帮他们挡住黑影的袭击?
只有确定功效的皮革,比如白骨身上的,才可以完全相信。
牧师抬头望着黑影,那恐怖的影子又接近了些,隐约能看到三角伞帽的边缘,有着什么在蠕动。
他收回目光不敢多看,这是一个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定时炸.弹,随着时间的推移,压力只会越来越大。
刚才真的……好可惜,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还有这样的机会。
斗篷已经明白过来,冷白有件很重要的事,她因为没有听清错过了,她又一次做错了,愧疚再次弥漫上来,胖子的呼唤萦绕在她耳边,那声音愈来愈接近,一声比一声更近。
“斗篷,斗篷,你为什么不救我,斗篷……”
斗篷心脏呯呯直跳,知道那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黏腻地钻入她的耳内,“斗篷你跑不掉了。”
这时一只手拍在她肩上,斗篷飞快转身,倒是把女学生吓了一跳:“姐,你怎么了?脸色好苍白,好像……”
死人。
斗篷按在脸侧:“有吗,我、我没事,对了……”
女学生好奇道:“对了什么?”
斗篷打起精神:“不,没什么,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女生学随口道:“喔,冷白刚刚找到灭火器,现在要回餐厅灭火,避免点燃电路整条游轮起火,姐你真没事?”
斗篷握紧手,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事。”
可这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但女学生见斗篷不太想说,便没有继续追问:“走吧,我们要被落下了。”
斗篷迈着沉重的步伐跟上,她想说‘我不去’,但又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那不光彩的错误,斗篷应该永远都是正义的,就像是她手中这根权杖一样。
金色的权杖闪过一丝微光,斗篷被烫到般,将权杖收起来。
众人点燃火堆的地方很靠近门,好处是他们不必深入餐厅,坏消息是门烫得根本无法碰触,一些零件也受到影响,十分不容易打开。
最后是冷白用铁棍撬开,不过是打开一半,热浪便扑面而来,幸好他们站得远,不然被水蒸气扑一脸,面皮都要烂了。
女学生将抱住面部的衣服裹得更加紧了,侧过身觉得自己睫毛都焦了。
火焰还在燃烧,金属地板微微变形,但不用担心烧穿地板,掉到下一层去,胖子和刀疤的身体皆已经被烧化,只剩下一些大的骨头渣子。
这样开门通风等了半个小时,众人才进入,将还在爆出火星的木堆熄灭。
鹰钩鼻用铁棍拨了拨火星,这里的地板严重凹陷,回来扫尾很有必要,不然也许真会造成大火,冷白这家伙别管人怎么样,心倒是真的细。
“烧这样总部担心他们再诈尸了,总不能用骨头片子咬我吧。”
众人想到那个画面笑起来,唯独斗篷冷声道:“闭上你的狗嘴!”
鹰钩鼻一怔,说这话的是女学生他不会奇怪,可被他陷害也没骂脏字的斗篷?
再见斗篷眼里的血丝,鹰钩鼻心中感到怪异,小声嘟囔:“神经病!”
确定火星全部被熄灭,众人便离开这里,就在他们出去的霎那,从灰炭中升起两个蓝色的东西,钻入天花板的镜子里。
冷白回头,只看到镜子闪过一道蓝光。
在餐厅燃烧的时候,他们将第五层搜索了一半,这艘游轮实在是太大,足足有一百五十多米长,六千平的面积被隔出许多个餐厅,娱乐室,环境错综复杂,能搜索一半还是粗略扫过,如果想要细细检查,恐怕一天都要花在上面。
虽然这一层大多是餐厅,却没有食物和水,现在他们打算去第六层看看。
餐厅外面正好有一个楼梯,他们拾级而上,第六层要比第五层华贵得多,地上铺有紫色的地毯,人踩在上面感觉非常舒适,这个大多是宴会厅,装修都很有格调,符合人们对上流社会的想象。
鹰钩鼻沿着过道一眼望下去,两边是一扇又一扇:“这也太花工夫了,要不要分开找?”
女学生怼道:“要是只有冷白牧师他们,分开也就分开吧,但这当中夹了个你,这就呵呵!”
鹰钩鼻生气:“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怎么了,我比冷白差哪了?”
女学生转开头,用手扇着脸表示不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