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钩鼻还在猜测:“是幻觉,还是真有某种东西?”
“明显是有东西啊,”女学生没好气道,“你的脑容量就这么点,前不久我还说刀疤像看到什么诡异的东西追出去,你这么快就给忘了。”
鹰钩鼻已经被怼得没脾气,悻悻道:“和你们女人说不清。”
女学生哼了声:“啧,你们男人说不过,就来这么一句,把别人说得多无理取闹一样,算了我大度不和你计较,还是说回那东西上。”
鹰钩鼻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好说的,既然知道那玩意只能诱导,现在清楚套路,还会有谁被骗啊。”
这话女学生挑不出毛病,shā • rén条件就是这样,没找出规律时,往往都需要人命去试,找到后其中大部分就容易规避,就像他们现在遇到的自己,只要坚决不相信那东西的言语,或者在遇到后告诉其他人,在众人的监督下,想死也有困难。
大家想到这里,身上的重压又轻了几分,之前重重恶劣的情况,唯独剩下黑影没有解决,只要将最后这个问题消灭,这次副本通关可以说是板上钉钉。
但就是这唯一的困局,他们也发现了曙光,只要再一次遇到那艘海盗船,玩家相信他们一定能拿到关键物品。
就在形势一片大好,众人都高兴喜悦的时候,一道冷然的声音打破他们的希望。
“不对。”
众人一寂,他们朝着出声的冷白看去,他独自靠着护栏边,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面铜镜,样式非常古朴,镜框上的美人好像古代画像中的仕女,鹅蛋脸犹如银月,樱桃唇,一双细长的眼拢着。
这样一个镜子上虚构的装饰,女学生却觉得有些熟悉,下意识盯着看,脑中不断想着在哪里见过这仕女,就在这个时候,那仕女忽然睁开眼,女学生被吓了一跳躲进门里,头皮发麻的同时,她终于想明白为何觉得熟悉了。
这仕女居然有几分神似shā • rén狂啊!
其他人也注意到铜镜上的仕女睁眼又闭上,虽然感到十分诡异,但被冷白拿在手上,恐惧感便减弱不少,到底只是道具。
鹰钩鼻更加关心冷白之前那句话:“什么不对?哪里不对?”
冷白:“胖子不是死于自杀,你们应该也注意到,胖子说话有摸嘴唇的习惯,但他的食指有毒.药,所以他死了。”
鹰钩鼻觉得自己错过一个世纪的剧情,胖子有这样的习惯吗:“等等,为什么他手指上有毒.药他不知道,不,应该说是他的食指上为什么会有毒.药?”
冷白抬起眼:“这你就要问它。”
他?她?还是它?
鹰钩鼻朝冷白看的方向看去,但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海浪层层卷来,拍打船身的动静。
但众人手心冒着冷汗,那东西还没有走。
鹰钩鼻干涩开口:“什……么?”
冷白没有说话,他只是将镜子翻转,于是众人在黄铜镜面上看到自己的倒影,以及一团蓝色的类似于人的雾气。
双方在视线接触的瞬间,鹰钩鼻只觉自己心脏收紧,耳边尽是血流声,他不敢细想这玩意居然跟了他们一天一夜,那团雾知道自己暴露了,它转身笔直飞入第二层,消失在船舱之中。
鹰钩鼻将绳索绑在护栏上,爬上栏杆要往下跳:“那东西去了第二层!”
“不,我们去第五层。”
冷白开口,于是剩下的人和冷白去了第五层,鹰钩鼻默默下来,等他解完绳索来到第五层的餐厅,也就是他们最初进来的那个地方,发现所有人仰着脖子看天花板。
最初进来的时鹰钩鼻就注意到,这个餐厅的天花板采用镜面材料,能够反射出地下的餐厅,这样的设计他很少看到,就算是想扩大感官上的面积,也该将镜面装在墙上啊,第一次见装天花板的。
果然有玩家吐槽:“设计有病,哪个人的眼睛往上看的……”
他说到一半没有在说下去,因为大家都反应过来,既然不是给人看的,那就是给别的东西看。
“那东西在这里?”
众人看向冷白手里的镜子,后者将它翻过来,众人猛然看到一张张凸起的脸,密密麻麻占据了整个镜子,它们对着底下的人伸出手,哪怕听不到任何声音,众人耳边也传来阵阵哀嚎。
“啊啊啊!”
饶是女学生再彪悍,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被吓到,那些脸就像是浮雕,一张挨着一张,还在不停蠕动推挤,却像是被困在琥珀中的小虫,怎么都无法挣脱裹住它们的薄膜,这些人连表情痛苦,眼中却是一层又一层的渴望。
它们渴望着底下的玩家,渴望着他们的身体。
女学生毛骨悚然,在这样的视线下,她感觉自己像是一盘肉。
她快步走出餐厅,一想到之前待在餐厅,被那些诡异玩意窥视了多久,她就恶心想吐极了,别的玩家也是相同的反应,根本没有人愿意待在这种鬼地方。
哪怕他们已经远离,却还是能感觉到背上那种黏腻的渴求。
“吐了,”女学生按着自己的胃,“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斗篷不确定道:“应该是影响诱导我的‘她’,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和我之前看到的不一样,之前那团雾确实是我的模样。”
鹰钩鼻猜测:“也许是行动被破坏,不再以你为攻击目标,不知道这东西攻击规律是什么?”
其他人流露出羡慕,一般来说被攻击过,就不会再被攻击第二次,接下来斗篷可以说是安全了。
众人讨论起来,但鹰钩鼻最想听的还是冷白的见解,但对方迟迟没有出声,他忍不住催促:“冷哥,你说句话啊。”
于是冷白说了:“蓝色的光雾是灵魂,我以前见过。”
那还是在河神的副本中,他们需要寻找柴火,遇到木屋里做灯的小老太,对方提出用灵魂交换,当时手里的灯芯就是这样的蓝色光雾。
众人一凛。
这样就有很多事情解释通了,为什么他们看不到这可怕的东西,为什么他们会被攻击……
“听说过鬼找替身吗,”鹰钩鼻撸着头发,“像不像我们现在的情况?”
一些地缚灵无法离开原地,这些鬼为了让自己解脱,往往会害死一个无辜的人,代替自己承受被束缚的命运。
女学生手背发毛:“如果是这样,该说幸好它们没有一拥而上吗?”
“很有可能!怪不得胖子和刀疤死后,他们的身体又活了过来,原来是被鬼物附身!”
斗篷吐出一口气,表情明显变得放松许多。
“原本我以为是精神暗示之类的困局,如果是鬼的话,这玩意应该能做到更多的事,就像冷白说的,各位注意好身上的危险物品,免得和胖子一样被自杀。”
这的确是个问题,几个玩家都在想自己有没有舔手指的习惯,然后发现这事情不能深思,就算没有舔手指,但他们总要吃饭的吧,对食物动手脚再方便不过。
鹰钩鼻面色微变,隔着口袋摸了会里面的东西,还是舍不得扔掉:“现在都知道鬼物会在shā • rén狂出现后动手,那时候只要看好危险物品,我不信还能因此被自杀。”
冷白想说你能看住自己的,但你不能保证别人的危险物品也被看住,但转念一想那时要面对的袭击,何止一种下.毒:“鬼物能洞察人心,它们会用你们最容易忽视的办法对付你。”
“小心。”
鹰钩鼻想到斗篷的经历,她为愧疚自杀傻吗?
傻。
换另外一个人来,根本不可能会为这种事自杀,也许连愧疚都坚持不到三个小时,但斗篷不一样,她是边防军人,保护是她的毕生信念,但她发现误杀玩家时,崩溃的不仅仅是心理防线,还有她此生贯彻的信仰,会为此自杀完全可以理解。
冷白说的没错,鬼物确实能洞察人心。
鹰钩鼻忍不住说:“既然我们知道它们的藏身之地,不能先下手为强?”
这话让许多人意动。
冷白反问:“你准备怎么做?”
鹰钩鼻卡住,想起自己现在处于技能被封印的状态。
冷白又道:“它们看起来被关在天花板中,你确定攻击后是击杀它们,而不是放出它们?”
鹰钩鼻捂住脸:“哥别说了,我知道自己蠢了!”
按照昨天的经验,shā • rén狂的袭击十分密集,众人特意等了十分钟,也没有等来下一轮袭击,冷白道:“继续探索。”
第八层还没有探索,这里的面积很小,客房很少能用的东西并不多,但第八层并不是最高最小的一层,顶部还有间瞭望台。
瞭望台应该破损了,他们能听到头顶风穿过建筑的动静,以及重物滚动的声音。
冷白依旧没有找到他想找的塑料薄膜,但他并不着急,实在不行可以用镜子代替,至于鱼竿,船头的夹板上应该会有许多。
鹰钩鼻抱怨:“今日份的水在哪,藏这么严实不怕我们找到举报啊?”
他刚说完,冷白就跃起,矫健扒住天花板翘起的一角,将那个缝隙拉大,然后掉下一堆矿泉水,众人连忙躲避,其中一瓶还滚到他的脚边。
艹啊,那滚来滚去的重物居然是矿泉水?
听起来声音不对啊,感觉好像没有那么重,也许是许多瓶绑在一起滚的?
鹰钩鼻尴尬捡起水:“说什么来什么,不错挺好的。”
女学生拆台:“不错个屁,水是人家冷白找到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那叫做乌鸦嘴。”
鹰钩鼻不高兴道:“怎么就乌鸦嘴了,你这就不讲理了吧,我又不是说shā • rén狂出现,她就出现了。”
他话音刚落下,冷白脚边的阴影里一道人影钻出,那把弯刀凶狠朝冷白劈去。
鹰钩鼻:“……”
他频频望向女学生,她要嘴巴动了,她要嘴我了,她就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