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正是唐江洲,他眼皮一掀,不耐烦地冲着易青吼道:“还站在门外充当门神呢,赶快进来!大憨,把门带上,你要故意冻死我是不是?”
易青回过神,长揖见礼后走进屋,大憨却一动不动,如铜铃般的大眼盯着桌上的酒菜。
唐江洲脸色黑臭如锅底,脱下脚上的鞋子扔过去,他力道不准,鞋子落在了门槛边,他更生气了,跳脚叉腰大骂。
“你还敢跟我要吃要喝,让你做点事都推三阻四,真是反了你。”
易青看着唐江州破了一个洞,已经辨不出颜色的罗袜,沉默半晌,走到门槛边,掏出约莫两钱银子,手伸到大憨面前:“你自己去买。”
大憨裂开嘴笑,露出一排晃眼的白牙。易青还没有看清楚,手上的银子就不见了,他人也已跑到了院子中间。
易青嘴角抽了抽,弯腰捡起唐江洲的鞋子,正准备顺手关上门,大憨又疾奔回来。
登一下,大憨在她面前停住,脸上还是带着僵硬的笑容,说道:“你是好人,要多来,要天天来。”
易青顿时僵住,天天来给他银子吗?
唐江洲悄然来到了她身边,阴森森地道:“你给了他多少银子?”
易青吓了一跳,忙恭敬地道:“我家穷,只有两钱银子。”
唐江洲从她手中夺过鞋子,金鸡dú • lì踉踉跄跄穿上,冷哼一声说道:“蠢不可及!”
不过他很快愉悦起来:“以后大憨就由你管着啦。哈哈哈哈哈,好得很,好得很。”
易青莫名其妙,唐江洲一甩衣袖,回去破塌上坐下,说道:“你自己随便找地方坐。”
屋子里只有一张破塌一张案几,角落里还有张明显瘸了一条腿的凳子。
易青打量着不那么干净的青石地面,还是去搬了瘸腿的凳子,小心翼翼坐在了唐江洲对面,再次颔首说道:“先生,我来自明州府,是齐先生......”
易青才开口,唐江洲就不耐烦打断了她,“知道知道,齐胖子早给我写了信,你祖宗十八代是谁我都知道。本来我已经不收学生,只是我迫于无奈,不得不捏着鼻子收下你。
先前在码头上,我已经试探过,你虽然不那么机灵,勉强还算过得去。经过我点拨,假以时日,估计还是能有点出息。不过,你且先说说看,你为何要考进士?”
易青愣了下,看唐江洲的言行举止,肯定不能以常理回答。不过,她最后还是依从了本心,老老实实答道:“考中进士才可以当官走入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