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吐出两个字,温斯沅就很快又接上道:“现在看好了,我们出去吧。”
吴鹿洺看了眼温斯沅明显还有二三十页没有看完的书,没有出声戳破。
他安静地看着温斯沅将书放好进书架,而后又从书架上拿了另外几本。
拿完后温斯沅对吴鹿洺道:“走吧。”
说完,他也没等吴鹿洺,迈开腿兀自往外走了。
吴鹿洺没有马上跟上,而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温斯沅匆忙离去的背影。
他看着温斯沅走过拐角,似乎是以为转身能遮挡住动作,在转身的瞬间抬起了自认为是吴鹿洺视线盲区的那只手,轻轻用手背贴了贴嘴巴。
最后在身影没入拐角前,吴鹿洺看到的,是温斯沅满脸复杂地盯着那只刚碰过嘴巴的手。
吴鹿洺站在原地许久后,抬手碰了碰脸颊,眼底逐渐浮现了然的笑意。
·
吴鹿洺找的座位是一个靠窗的二人座。
朝阳,早上十点左右不烈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温斯沅看书一贯是秒进入状态的,可今天,将近十分钟过去,他面前的书还仍旧停在第一页。
又过去五分钟,面前的书仍旧停在第一页,温斯沅终于把视线从书上挪开,落到了对面的吴鹿洺身上。
吴鹿洺似乎刚才并没有感受到那个落在脸颊上一触及分的吻,这会正心无旁骛地在写着测试题。
他写题的速度很快,显然专注度极高。
温斯沅看着阳光将他整个人照得暖洋洋的模样,忽然想起一年多以前,两人同住在吴鹿洺老家的时候,吴鹿洺经常给窗台上一株植物浇水时的样子。
温斯沅住在那边的那七天里,跟吴鹿洺的交集少之又少。
尤其是住进去的前几天,他跟吴鹿洺每天就仅有出门时的一声招呼。
那时候吴鹿洺住在小屋的二楼,房间的窗户正好在大门的左上方。
温斯沅每天早上出门,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一个火红的身影站在二楼窗前。
窗前有一盆盆栽,盆栽里是一颗未发芽的种子。
吴鹿洺每天会给种子浇两次水,分别是早上和傍晚。
早上浇水的时间正好跟温斯沅出门的时间相仿。
有时候温斯沅仰头往上看,吴鹿洺看见他了,便会停下浇水,而后举起戴着红色棉织手套的手,边冲他挥手,边露出一抹很淡的笑容。
温斯沅听吴鹿洺说,那盆盆栽里的种子是一朵通体雪白的花的种子。
但直到他离开那座小屋,他都没能看到那颗种子发芽。
温斯沅正出神得厉害,忽地感觉小腿被碰了一下。
他瞬间回神,往桌下看了一眼。
桌下吴鹿洺的长腿正伸直了,伸到了他这边的桌角附近。
他刚才感觉的的触碰,是因为吴鹿洺的腿左右晃动时,偶尔撞到了他的腿上。
吴鹿洺今天穿的是一条宽松的浅色牛仔长裤,腿一伸直,裤子就往上缩,缩到了小腿肚的位置。
浅色牛仔裤下的小腿白皙笔直,偶尔蹭过温斯沅休闲裤的裤腿,将宽松的裤腿带上去一截,小腿和小腿肌肤相贴一瞬。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如果不去仔细感受,可能连碰到的是什么都无法察觉。
可两条腿的视觉反差在眼底跳动,在吴鹿洺的腿再一次蹭起温斯沅的休闲裤,而后贴上他的小腿时,那一瞬间的触感瞬间被无限放大,光滑的触感令他通体发麻,连带着唤醒了他好不容易抛之脑后的嘴唇划过吴鹿洺脸颊的感觉。
都是柔软的,光滑的。
一瞬间他脑海中不可遏制地跳出一个念头,眼前这个白净的青年,可能全身上下都会是同样柔软光滑的触感。
念头出现的瞬间,温斯沅被吓得整个人往后一靠。
他沉着脸半天回不过神来,惊诧于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忽然,吴鹿洺带着问询的声音响起:“沅哥,你怎么了?”
温斯沅瞬间回过神来,木着脸朝吴鹿洺看去。
对面的青年眼神干净澄澈,正仰头看着他的脸上是明显的困惑。
温斯沅下意识又看了眼桌下。
桌下青年的腿仍旧在有规律地晃动,晃动的腿时不时地碰到旁边的圆柱形桌腿,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刚才碰到的东西和现在碰到的东西有什么区别。
看来刚刚是以为他的腿是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