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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65章(1 / 2)

三人吃完午饭,温斯沅才刚挂完一瓶点滴。

护士来给温斯沅换第二瓶点滴,吴鹿洺拎着垃圾出门扔。

等他扔完垃圾再回病房时,病房的窗帘已经被拉上大半截。

温斯沅躺在病床上阖着眼,看不出有没有睡着,但面上是明显的倦意。

吴鹿洺见状放轻了脚步,正要进屋缓慢带上门,屋里头的徐琪麒忽然对他挥了挥手。

他见那意思应该是要跟他出去说话,刚买进病房的脚往后,又重新退了出去。

两个人到病房外带上门,徐琪麒才开口:“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早上老温还做了几项常规检查,这会应该都能取了。”

徐琪麒说着把几张单子递给吴鹿洺:“我来的时候问了护士,报告要去旁边门诊一楼取,如果检查结果都没问题,下午打完针应该就能出院。”

吴鹿洺接过单子点点头,正好徐琪麒要离开,两人便一起下了楼。

医院的中午人不太多。

吴鹿洺拿完所有报告单,垂眸一边扫视着一边往外走。

他一直以来都是医院的常客,久病成医,因此常规报告单多多少少能看懂一些。

从门诊一楼拐出刚要走到门口,身旁忽地传来个声音:“你东西掉了。”

吴鹿洺心思在报告单上,一时间没能马上回过神。

等过去一会他反应过来那话似乎是对他说的时,说话的人大概是见他一直没反应,已经替他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东西。

吴鹿洺余光中瞥到是他的钥匙扣,钥匙扣上串着几把钥匙。

温斯沅家的和学校宿舍的都在。

他顿时道了声谢伸手去接,然而就在要接过时,递东西的人忽然把手往后缩了一下。

而后那人在钥匙扣上连着钥匙的环上按了一下,才重新把钥匙递给他。

吴鹿洺接过,看了眼钥匙扣上松动的一圈铁丝,意识过来对方刚才的行为。

估计是递给他时见铁丝往外冒了,就顺手替他按回去了。

“不客气。”清爽冷淡的男声再一次响起。

吴鹿洺收起钥匙扣后抬眸看了对方一眼。

是个跟他差不多高的男生,长得非常漂亮。

人对于美的欣赏多数时候都会因个人喜好而产生偏差,但眼前人的长相只一眼就会给人极其直观的感觉——不管是什么样的爱美偏好,都很难不认可的一种长相。

吴鹿洺的白常年是不带什么血色的。

眼前的男生也同样白,但却白里透着红。

长睫毛大眼睛,瞳孔的颜色很浅,五官精致得像是被精心捏出来的娃娃。

只不过顶着这么漂亮无害的长相,男生身上的气质却很冷。

不是刻意营造出的与人保持距离的冷漠,是非常纯粹的由内而外排斥与人过多接触的冷。

他把东西递还给吴鹿洺的全过程都没有看吴鹿洺一眼。

给了东西应完一声“不客气”就直接转身走了。

走出去两步,有另一个稍微高些的男生手上拿着病历单,叫了他一声。

吴鹿洺看着那男生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很微妙的变化。

还是冷冰冰的,但是从第二种变成了第一种。

吴鹿洺收回视线,没把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

他将钥匙扣塞回外套口袋,没再分心看报告单,目不斜视地走出了门诊楼。

然而没走出几步,忽地又听见一个声音,在叫他名字。

吴鹿洺停下脚步朝声源看去,看到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朝他走来。

是吴鹿榈的男朋友,席贝楠。

吴鹿榈和席贝楠是高中同学,两人高中毕业后开始的交往。

吴鹿洺见席贝楠的次数虽然不算多,但每次见面都能融洽地聊天。

席贝楠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席贝楠见没认错人,走近后略带点长辈般关心地询问:“怎么在医院,生病了?”

吴鹿洺照实说:“陪沅哥来的。”

席贝楠见不是吴鹿洺生病,便适当停下没再继续深问。

他顺便接话道:“我也是陪人来的,寝室聚餐,寝室长吃坏肚子了,全寝室就一块来了。”

两人没多聊。

要分开时,吴鹿洺忽然又道:“席哥,帮个忙,在医院碰到我的事,别和我姐说。”

在席贝楠疑惑出声前,吴鹿洺很快轻笑着解释道:“虽然生病的不是我,但听到我来医院,她肯定还是会想多紧张的。”

席贝楠闻言,停顿了片刻,像是想起点什么,很快点了点头,没问原因。

·

检查结果没有任何问题。

温斯沅挂完两瓶点滴,就被医生放了行。

离开前医生嘱咐要在一周内来医院换一次肩膀上的药。

温斯沅换药的日子是个阴天。

因为吴鹿洺要陪着去,特地挑的是吴鹿洺没课的一个下午。

不料当天下午温斯沅临时被分配了个任务。

等他和吴鹿洺匆匆赶到医院换完药,出医院时天都已经黑了。

两人干脆在外面吃了晚饭。

到家时温斯沅接了个电话,鞋刚换完就被迫马不停蹄地进了书房。

温斯沅办公的时候吴鹿洺基本不会去打扰。

见温斯沅进书房,吴鹿洺便洗了个澡,洗完后抽了几张奥赛卷子在卧室做。

刚做完半张,后脑勺隐隐作痛。

吴鹿洺停下笔,转身看了眼窗外。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还不大,因此听不见什么响声,只是往外看时能看到窗户上细碎往下落的水珠。

吴鹿洺转回身从桌上的糖罐里摸出一粒薄荷糖,塞进嘴里嚼。

薄荷的凉爽直冲天灵盖。

吴鹿洺忽视掉后脑勺越发明显的痛感,拿起笔继续做题。

然而一张卷子没做完,他又一次停下了笔。

吴鹿洺一直以来其实是不太反感雨天里这种难忍的疼的。

两年前刚醒那会疼得更厉害。

不只是脑袋,浑身哪哪都跟马上就要散架似的。

但那时候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落不到实地的状态。

疼点反而好,至少能感觉是在活着。

这两年来吴鹿洺已经习惯这种雨天里如影随形的疼了。

很多时候疼得一晚上睡不着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今天胸腔里却莫名涌动着一种不想忍下去的情绪。

就像一个牙痛好久的人忽然得到一板止痛药。

吃下去一粒后,就再也受不了没有止痛药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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