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鹿洺发现,温斯沅这个人,接吻的时候有点坏。
喝醉了酒是明着坏,清醒时候就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坏。
温斯沅平日里整个人就是大写的“规矩”两个字,接吻的时候这两个字也没全丢。
他抱着吴鹿洺到桌上时,一只手搭在了吴鹿洺腰间。
这只手许久就老实地搭在那不见动,另一只手贴到吴鹿洺脸旁,倒是时不时轻蹭两下吴鹿洺柔软的脸颊。
和规矩的肢体比起来,温斯沅的嘴巴半点不规矩。
他明显还记得上回喝醉酒后亲吴鹿洺时,吴鹿洺嘴巴里有颗牙齿非常敏感。
喝醉酒那次他就爱逮着吴鹿洺那颗牙齿玩,这回亲倒不是一直逮着,他慢条斯理地在吴鹿洺嘴唇上磨,一点一点把吴鹿洺亲得舒服了,再出其不意地绕一圈吴鹿洺那颗敏感的牙齿。
吴鹿洺一下子不设防抬手往温斯沅肩膀上抵,温斯沅就又若无其事地慢悠悠退开,继续把吴鹿洺亲舒服了,然后再使一遍坏。
温斯沅使坏使得理直气壮。
吴鹿洺离开书房回房间时,半边脸都是麻的。
他回屋后没再去写桌子上摊着的试卷,坐到床上卷着被子,也没有要睡的意思。
没了温斯沅的按摩,后脑勺又开始泛开来密密麻麻的痛感。
吴鹿洺往后挪了两下靠到身后有些凉的墙上,出神了一小会,后知后觉地觉出了些许的不适应。
他恍惚间意识过来,从住到温斯沅家开始,他就已经不怎么因为雨天头疼而无法入眠了。
因为那些下雨天,他都成功赖到了温斯沅房间。
他那时候往温斯沅房间钻倒不是因为雨天头痛睡不着。
吴鹿洺没跟温斯沅说过,他其实在初到A市的时候,去过一次温斯沅所在的大学。
那次运气好,在G大没逛两圈,就碰到了从研修楼出来的温斯沅和徐琪麒。
当时两人应该刚上完课,正在互相讨论着什么。
吴鹿洺站在不远处两人必经的路旁,看着正微侧过脑袋面容认真地跟身旁人讲着什么的温斯沅,心底少有地涌动上些许紧张。
他微蜷着放在身侧的手,又拉了拉被风吹得鼓动的短袖下摆,想着如果温斯沅看到他,他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这是他从前从来不会想的问题,比任何数学题都要复杂上太多。
因此没等他想出话来,温斯沅就从他身旁走过了。
脚步没有一瞬的停留,跟他擦肩而过。
不是没有看到他。
他看到温斯沅的视线有扫过他那一片,但视线和脚步都没有停留。
是没有认出他。
吴鹿洺那天在原地迎着风站了好久,没有重新去追上温斯沅。
他回去的路上靠在公交车窗盯了一路手机,等回到自己学校时,购物车里塞了几十本情感类书籍。
吴鹿洺从思绪中回神,卷着被子躺到了床上。
没在一起前蹭房间蹭得心安理得,在一起后反倒没那么好蹭了。
毕竟温斯沅那天罗列出来的一系列交往后循序渐进的事情,并没有纳进盖着棉被纯聊天这件事。
所以吴鹿洺也不太清楚这件是能排在接吻前还是排在接吻后。
不过能确定的一点是,看温斯沅接吻都非得卡点那架势,如果盖棉被这事应该在接吻后,那今晚是绝对没可能再盖上棉被了。
吴鹿洺还不是很困,裹着棉被盯着天花板发呆。
恍惚间有脚步声响起,等他注意到的时候,门已经被敲响了。
他房间就开了盏床头灯,不亮。
从外面看应该看不到光亮,因此敲门声很轻,像是试探地询问。
两声过后就没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