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时间在二月初六,所以过年前进京的举子大多都在交友访客,像住在客栈、寺庙里的举子,因为有相同目标,年龄相仿的缘故,很多人都在开各种文会,四柱五柱住在矩方街,邻里之间大多是工匠,到显得寂寥了些。
不过环境安静也要看对谁而言,四柱一心沉迷书海,基本不理杂事了,每日早晚出门都是去收集各种学子散发的文章,争取能知己知彼,做到博览众家所长。五柱则是出去就找不到人了,四柱发现他跑出去后问过几句,听他说参加文会,也只是嘱咐不要争强好斗,图惹麻烦。
而实际上,五柱就是在京城瞎逛,他并不喜欢文会,总觉得文无第一,一群有相同目的的人组局刷名声罢了。对于他这种都不准备参加会试的人,参加文会干什么?
所以五柱去了酒楼,青楼等各种热闹的地方。
因为没有认识的人,五柱就在酒楼靠窗位置点了两个菜,一碟瓜子,坐着看歌舞。
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几个看着年龄不大,穿着富贵,腰挂玉佩的青年坐着抱怨。
“真是三年一趟啊!现在街上酒楼有人的地方都被外来赶考的占完了,马德,连个听书的地儿都没有了!”
“恒之兄你还好了,我现在有家都没法会了,门口都是乱七八糟来拜访的人,我爹自个忙不过来,就拿我撒气,特么的,活该都考不上,害人精!”
“哈哈哈!你们这就抱怨了,齐玉要不是我去,还被他爹关在书房呢!我说,你们家里人心里真是一点数都没有,你们太学三年连个秀才都没有考上,怎么要考状元了,家里人倒想起你们了?哈哈哈!”大笑的青年大概十五六岁,身材消瘦,面容姣好,看着唇红齿白,乖巧温良,然而说的话相当不客气。
“呵呵,也是,老头子脑子就是不清楚,我们和小郡王不能比,这天香阁若非小郡王提前打了招呼,只怕今天还是被那群外地人占了,现只盼过了四月,这群人赶紧滚蛋。”
五柱听着他们的嫌弃直言,默默无语,有时候人生想想真是可笑,赶考的举人不远千里,跋山涉水,结果在别人眼里不过是招人嫌!那举子为人生的奋力一博更是不值一提,毕竟多少举人倾家荡产也买不起他们腰间的佩玉,又怎能期盼你在人家眼里能有什么价值呢!
不过,人生活的是长久,何必争一时意气,待看十年后,说不定谁嫌弃谁呢!
小年夜前一天,大嫂周荷叶从县里回来,大包小包的东西装了两牛车,光是布料,大概就有一二十匹。
“荷叶,家里啥都有,你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都不缺衣服的!”何氏看着这么多布料发愁说。
“娘,你现在看着多,分分就少了,家里奴仆过年不得发两身衣服过年吗?咱自家一人添上两三身,再给亲戚送送,这都不一定够呢!爹现如今可是领官粮的里正了,我特意买了一匹缎子,给爹做身长袍,穿着领米粮的时候多体面。”周荷叶说着把她买的绸缎拿出来,她们家现在是有举人功名的人家了,是有资格穿绸缎的,现在又是第一年,自然要让杨林榆表现出来,不然功名还有藏起来吗?
“这块粉色的?”何氏摸着粉色绸缎,光滑厚实又细腻,简直惊为天人,她还真没有见过绸缎面料。
周荷叶:“都给爹娘买了,所以也给晴宝选了块,她现在年纪轻,皮肤白嫩,正适合这个颜色。”
何氏:“给我也买了?你们真是太不会过日子了,给我买啥,有钱给你奶买啊!哪有儿子穿绸缎让亲娘穿麻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