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奇怪的并不是这平白无故横在这里的河流,而是它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没有一丁点儿能被捕捉到的流水的声音。
“文迪,”她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放小,伸手指了指河边的一堆杂乱的石子,道,“那有一堆奇怪的石头。”
稍稍走近,那些石子果然是摆成了一个图案,张霏霏看着那图案,拧了眉头道,“这图案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
汪文迪很快给出了答案,道,“你看这个。”
说着,他展开手中的控水旗,上面的图案,正是这些石子摆出来的形状。
“这花纹到底是?”她不解,问道。
“这是巫族的图腾,”他答道,又指了指地上几根歪歪扭扭垫在石头底下的枯草,推测道,“枯草的形状视作水波,加上这个图案……这条河应该是用共工的力量唤出来的。”
“难怪它要把控水旗交给你,原来是要助我们过河的?”
综合共工所说,这道旗子后面一定会有作用,这种推论也是站得住脚的。
“应该是这么回事,我来试试。”
汪文迪说着,便念咒将控水旗变大了几倍,握在手中,操控灵力,意欲收水。
果不其然,河里的水很快就有了动静,随后纠缠成了一股,全数汇入了控水旗中,不多时,就把这一条河吸了个干净。
可惜的是,还不等二人高兴,又从地下涌出一样的黑水,再次填满了河流。
与此同时,地上的石头发出一阵诡异的黑光。
可它仅仅是发出了一阵黑光,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动静了,而且不等汪文迪捕捉到这一道黑光,它便蓦然之间消散了。
有如昙花一现,好像在嘲讽对此一无所知的汪文迪。
“怎么回事?”张霏霏问道。
摇了摇头,汪文迪并未急躁,而是再一次抬起了控水旗,又将这一条河水完全吸入其中。
与此前相同,不过一秒,河水再度涌起,黑光再度从两人眼前稍纵即逝。
“难道这堆石头是个术眼?”
他疑惑推测,转而化出一道金光,朝石子堆砸了过去。
意料之外,石子堆不堪一击,全数被金光扫落在后头的黑水河里。
没有‘扑通’的落水声,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就通通沉到了底下。
张霏霏皱了皱眉头,惊道,“文迪,你看那几根枯草!”
顺眼望去,只见那同石子堆一起落水的几根枯草竟然也全部都沉了下去!
石子沉底本无可厚非,因为它具有可观的重量,可枯草的重量轻如羽毛,按常理来说,是会浮在水面上才是,现在两人却清楚的看见,就连枯草也沉入了水底!
汪文迪捏着下巴,思考道,“这是弱水。”
她问道,“弱水?”
他再度打量了一番控水旗,眉头皱的更紧了,道,“弱水,是只有共工能传唤控制的一种水,上古时期划分巫族各部落领地时,共工就在自己的部落外设下了弱水,作为屏障,防御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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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共工知道他们在前进的路上会遇到弱水拦路,这才是给他控水旗的真正原因。
然而问题在于,控水旗失效了。
“弱水是一种密度极低的水,换言之,我们说它‘没有重量’,任何东西碰到水面都会沉底。”汪文迪解释道。
“那我们能不能直接从上方跳过去?”张霏霏神色也不轻松,问道。
他没说话,而是随手捡了一块石头,眼前的河宽不过五米左右,要把石头扔过去,这事儿不难。
石头自他手中被用力抛出,可就在它一进入弱水边缘上方时,就像突然没了重量一般,直直的坠入了水中。
他才道,“共工用弱水做部落的防御,这弱水当然不止这么简单。”
“弱水可自成屏障,故而有言,‘三千弱水深,凡飞鸟皆不得过,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想淌水过去,是不可能的,想像鸟儿一样从上面飞过去,也会受到弱水之力的影响,还是不可能的。”
她叹了口气,道,“唉,但我们想要进山,一定要过这弱水,照你所说,咱们不是没路可走了吗?”
“这弱水上肯定是还被高玉绳加了别的法术,导致控水旗根本吸不完这里的水,”他想起石子堆摆的图案,喃喃道,“但归根结底……这还是巫族之术,还是共工召唤的弱水。”
“有主意了?”张霏霏忙问道。
“有一个很冒险的主意。”汪文迪照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