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你这样自恃清高的,早晚被饿死。”
“人家好心买你的画,你还装起来了,我看你大半天了一幅也没卖出去啊!”
还没等陈月歆说话,周围的看客就先起了哄,那人不急不恼,只做未闻,仍旧专注于笔上的功夫,这样有生意不做,叫人不由得觉得他有些木讷。
“还请先生说明白些。”瞿星言出声,那股凛然的气势登时压了周围人一头,把那些杂七杂八的声音全数压了下去。
“那幅百鸟朝凤图是我仿的,并非真迹,其破绽有三,你要是能找出来,我就将我所藏珍品送你。”他仍旧抿着嘴唇。
“什么珍品?”熊巍也开口问道。
然还不等青年回答,周围人就又看热闹不嫌事大,又七嘴八舌的嚼起舌头来了,“他这样的能有啥珍品啊?他要有真迹不拿去卖钱拾掇拾掇自己?瞅他那一副穷酸样。”
听了这些话,那青年才把手里的笔拍在了几案上,略有一丝愠怒道,“好的作品只有到懂它的人手里才会有它的价值,不是用钱就可以衡量的!”
“我家藏有碧落九仙图真迹,但遇懂画之知音,我就拱手相送,分文不取!”
场面一度顿住了,但很快周围人渐渐散开,一边走还一边骂道,“这人真是shǎ • bī,画画画魔怔了,赶紧走赶紧走,免得一会被shǎ • bī传染了。”
见人群一一离去,青年失落的叹了口气,又捡起笔继续作画。
现场一下只剩下三人了。
“什么是碧落九仙图?”陈月歆看青年方才慷慨激昂的模样不像作假,偷摸的冲瞿星言问了一句。
瞿星言凑到她耳边答道,“韦寒食听过吗?碧落九仙图是他的成名之作。”
陈月歆惊道,“啥?!画、画……画圣?!”
那青年微微抬眼,有些不悦,回嘴道,“的确是韦公的碧落九仙图,我知道你们也不信我有,那也没必要还在这儿杵着了。”
“信不信的是另外一回事,”瞿星言走到那幅百鸟朝凤图前,略收了锋利的气息,漠然道,“但确实想买先生的这幅画。”
“其一,真正的百鸟朝凤图中所画鸟类,不少于三百种,你这幅省去了部分,其二,真品自然灵动、妙笔盎然,不论动静虚实都有大气磅礴之感,你这幅一看便是仿笔做旧所得,呆板少神。”
“第三,真品上作者的印章留款除了姓名外还注明了表字,你这幅没有。”瞿星言轻而易举说出三处破绽,随后又肯定道,“但你的笔锋沉着有力,细节也画的一处不落,其他的画作亦高低错落、富有韵律。”
“感觉有几分韦公的特点。”
他才说完,那人眼里便果然来了兴致,“先生说的一字不差!”
“那就把这幅画卖我吧。”瞿星言指了指那图。
“先生为何不要碧落九仙图?”青年不解。
“我不是收藏家,那画对我没有意义,还是留给知画也知你的伯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