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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合一(1 / 2)

曹北霄算是黎白在这个世界里比较信任的人,所以黎白来B市之前给曹北霄留了言,不仅说了自己要去B市的事,还说了要去多久以及去做什么,甚至简要地讲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

而曹北宵那日一早逃避性地去了公司,本来想好了要冷静和反省一下,却不料到公司没多久就后悔了。好在当天工作很忙,接连开了好几个会,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待他赶回家,发现黎白离开了之后,立即坐不住了。看着黎白写的留言条,勉强又捱了一晚,果断决定去把人找回来。

优柔寡断本来就不符合曹北宵的个性,斯文儒雅的表象装得再久,也掩盖不了肉食动物的本质。早在黎白离开的那天晚上他就想通了,他为什么要冷静和反思,小家伙是他的,不管变成什么模样,都是他的。何况黎白在他心里依然是个孩子,哪怕只是作为家长,也不放心让小孩单独一人去别的城市,万一出什么意外,后悔都来不及。

看到曹北宵,黎白惊讶地愣了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并主动走向他道:“你怎么来啦?”

几个反派都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角色,曹北宵的注意力自然只在黎白一人身上,不会去管其他人,哪怕宫沉的气场和存在感极强,让人难以忽视。曹北宵没看宫沉,宫沉却望向了曹北宵,在黎白走向曹北霄的时候开口问:“白白,这位是?”

这个问题自然是故意的。虽没打过交道,但宫沉是知道曹北宵的,根本不需要黎白介绍。而宫沉之前唤白白的时候,已经足够缱绻和深情,此刻有过之而无不及,里面的情愫不言而喻。

这一声白白让曹北霄将目光移向了宫沉。

两个男人随即对上了视线,曹北宵微眯起眼看着宫沉,不等黎白介绍直接道:“我是曹北霄。你是宫先生吧?”

目光极其犀利,语气却十分平静,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应该见过的,可惜没讲过话。……请问宫先生是要带我家白白去哪?”

宫沉因我家白白这四个字而微皱起眉,但他的语气和曹北霄一样平静,淡淡说:“抱歉,之前是我眼拙,没认出曹总。原来曹总是白白的亲戚吗?”

亲戚这两个字很微妙,没有家人来得亲近,又隔绝了情人的可能。而曹北宵眼下的确不好解释自己的身份,脸色登时就不怎么好了。

连续两个晚上都没怎么休息,他的脸色本来就差,如今整张脸看起来都阴沉沉的。宫沉随即又道:“曹总是连夜乘飞机来的吧,脸色不太好,还是赶快休息一下吧。”

这一招实在厉害,直接把曹北霄打发走了,连想要跟过来都不行。——原本还没意识到这一点的黎白也仔细看向曹北霄的脸,看到了他眼睑下的青黑,忙让他先去休息,说自己很快就回来。

曹北霄自然不放心让黎白跟别的男人走,下意识开口说自己没事,可惜被黎白当作是嘴硬,坚持要他到酒店房间里睡一觉。而曹北宵既然已经说了没事,又不能立刻变卦说自己有事,从而用苦肉计让黎白留下来陪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黎白离开。

直到迈进入房内,曹北宵的脸色依旧阴沉得吓人。他平素里养气功夫极好,因为很少有事情让他觉得生气,这算是头一回气成这样,也头一回知道原来将人捧在手心是这样的滋味。天冷了怕他冻着,天黑了怕他饿着,要让他一直在自己的视野内,时刻都能瞧见,一想到他和别人离开,就完全无法安心。

更不用说好好休息了。

黎白倒是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

实在是因为昨晚被每隔一两个小时就响的酒店电话弄得没睡好,加上车后座十分柔软舒适,司机又开得很稳,上车没多久就控制不住的开始打盹。车窗外阳光很亮,睡意朦胧中隐约感觉有人把手举到他眼睛上方,帮他遮住了刺眼的阳光。

宫沉目色深深地望着黎白,一只手举起来帮他遮着阳光,另一只手虚虚地把他圈在怀里。车子转弯的时候,少年低垂的小脑袋歪啊歪,歪到了宫沉的肩膀上。

宫沉不由屏住了呼吸,全身都僵了僵。对着少年的睡颜望了很久,小心翼翼且近乎虔诚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吻的异常轻柔,也不含任何□□,只是压抑的思念和爱意太浓,单纯想亲亲他而已。

目的地随即到了,是B市最大的古玩街。车停稳之后,黎白也慢慢醒过来。然后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坐直身,脑子还有点迷糊,也没发现自己枕了宫沉的肩,只抬起白嫩嫩的小手揉了揉脖子,小声抱怨了一声脖子酸。

明明是他歪着头靠到别人肩上,他倒抱怨起来,声音软绵绵的,还透着几不可见的委屈。

宫沉却因这一声而心头一动,甚至回到了从前,想起少年从前跟他撒娇的样子,潮水般的记忆瞬间汹涌而至,眼神都变得异常炙热和深邃。

黎白自顾自地下了车,没注意到宫沉的眼神。他今天要走的剧情任务是捡漏,——主角的职业是鉴定师,所以剧情任务大多围绕着鉴定这一行。对黎白来说,这一行比医生律师设计师等职业要简单,因为真正有价值的古董会萦绕一团白雾状的灵气,而他能看到这些灵气。

B城的古玩街十分有名,街左右两侧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古玩店,路边还摆着各式各样的小摊,过往顾客往来不绝,每天都有许多人慕名到这里来淘货或捡漏,很是热闹。尤其是那些摊贩们,吆喝的十分卖力,仿佛自己的摊子上布满了珍宝,难免会有人被吸引,上前查看和询问。

然而黎白朝摊位依次望去,没在那些东西上发现半点灵气,显然都是人工制造的赝品,干脆不看了,把视线转到两侧的古玩店上。

相比小摊,古玩店自然强得多,而且许多店都会弄一个镇店之宝,黎白仔细瞧了瞧,最终在一家叫做怀古阁的古玩店门前停下来。

此时店内并没有什么顾客,只有两个女服务员,见有人进店,立马迎上前招呼。黎白径直走向了左边靠墙的大货架,——那里有两个玉器都带了灵气,只是灵气很淡。

黎白先是依次离近看了看,又后退一步,试图比较哪个物件的灵气更强一点儿,而宫沉就站在他身后,这么一退,几乎要退到宫沉怀里了。

而宫沉不仅不躲开,还朝前倾了倾,问:“白白是要买玉吗?”

低沉的嗓音从黎白耳后传来,温热的气息轻拂过颈侧,微微有点痒。黎白不由往旁边避了避,并扭头望了宫沉一眼。

宫沉的表情十分坦然,仿佛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眼底甚至带了一丝满足,指向黎白看过的玉器又问:“是不是喜欢那个?”

说话的时候却没望向玉器,而是静静注视着几乎被他圈在怀里的少年。如此近的距离下,宫沉能清楚地看到少年每一根睫毛,长长密密地遮在漂亮的眼睛上,像停在花苞上的蝴蝶。

少年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轻易就能让他心动,让他忍不住想亲一亲那双眼睛。但黎白已经因距离过近而皱起眉,宫沉只能退后一步,并主动道歉:“光顾着看玉,一时忘了注意距离,不好意思。”

说谎话是要遭雷劈的,就在这时候,果然传来了嘭的一声响。

但不是雷,是有人十分粗暴地把门踢开了,同时嚷嚷道:“老板呢!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只见一个长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抱着个盒子踢开门,把两个服务员都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服务员忙跑后面去喊老板了,另一个服务员迎上来问:“这位先生,请问您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

“还问老子什么事儿?你们老板就是个骗子,骗的老子好惨!”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掀开盒子,从里面拽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瓷瓶,怒气冲冲地道:“说这瓷瓶是康熙年间的珍品,摆在屋里定能发财,可老子买回去别说发财了,霉运就一直没停过!”

他嚷嚷的那么大声,自然吸引了黎白的视线,然后便看到了被他拿出来的瓷瓶,顿时一愣。因为上面散发的白色雾气十分强烈,他方才看到的那两个玉器加起来都不如它的一半。

店主很快跟着服务员过来了,是个穿着唐装的瘦老头,看到中年男人,立即笑道:“哎呀,这不是张老板嘛,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见到店主,中年男人的神色更气,“别扯这没用的,你当时怎么讲的来着?我花了那么多钱,你就这么坑人?”

“张老板,你别动气,有话好好说,如果真是我怀古阁的问题,我一定不会推脱……”

安抚中年男人的同时,瘦老头还不忘示意身边的服务员去招待宫沉和黎白,估计是见他们两人像真心来买东西的,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大主顾。

可惜中年男子一点都不给他面子,直接就冲黎白和宫沉道:“我劝你们赶快走,千万别在这儿买东西,全他妈是骗人的!”

一听这话,瘦老头的脸色也不好了,“我怎么骗人了,我这店一直都是童叟无欺,你凭空污蔑我,我可以告你诽谤!”

“好啊,你告呀,我倒想知道你卖假货的事怎么说!”中年男人瞪着眼的模样恨不得把瘦老头给吃了,“你跟我讲这瓷瓶是好东西,摆在家里能招财保平安,可自从我买回去,家里接二连三地出事,家人生病了,公司也出了问题……”

黎白再一次仔细看了看中年男人的脸,觉得他并没有说谎,恐怕是真的不太顺。他鼻上有竖纹,眉心透着阴郁的黑气,这个面相就是典型的破财相。

每个人都会有顺或不顺的时候,只是有些人强一点,有些人弱一点,这个中年男人之前估计累积了不少因,所以最近十分明显的开始走霉运,但并非是瓷瓶导致的,恰恰相反,瓷瓶反而为他挡了一部分灾,否则情况会更糟。

可惜中年男人不知道这一点,坚持要退货,“我找人看过了,说釉色不对,不像康熙年间的东西,分明就是假的!”

“张老板你可不要乱说,这瓶子是我好不容易才淘到的,”瘦老头自然据理力争,“自古以来这种瓶子就是招财和保平安的,你家里有不顺,不能怨在瓶子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瘦老头说话时的眼神似乎有点心虚,显然也曾在这瓶子上发现问题,不能确定它究竟是不是康熙年间的珍品。而古玩这行讲的就是眼力,若自己眼力不够买了假货,只能自认倒霉,没有退货的道理,所以瘦老头坚持不同意退货,一时争吵不休。

眼前既有现成的大漏,黎白自然不能错过,走过去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料宫沉先一步替他把话说了,“这个瓶子还蛮合我眼缘的,既然你不要了,干脆把它转卖给我吧。反正我不求真假,就图个顺眼。”

事实上宫沉并不觉得这个瓶子哪里好看,也没有功夫研究古玩,单纯是因为看出了黎白想要才买的。而中年男人之前只是原价退货,现在看宫沉要买,又提了点价才卖。

宫沉并不把这点钱当回事,所以很快就顺利地把瓷瓶买下来,然后将其送给了黎白。黎白倒没有推脱,因为他马上就能把钱还给宫沉,——秋语堂就在隔壁街。

黎白从小铃铛提供的剧情里得知,行里人若从同行手里买了打眼货,都可以请行内公会鉴定和调解,而秋语堂正是B市唯一的行内公会,已经传承了百年。秋语堂的主要盈利来源是它的拍卖行,——鉴定完之后,就可以把货卖给秋语堂,或者由拍卖行代为拍卖。

但秋语堂拍卖的东西不止古玩,它的背景很强硬,黑白两道的势力都有,所以各种想到的想不到的,包括明文禁止交易的东西,都能在这里买到。

坐镇的几个鉴定师都上了年纪,见识过的好东西也不计其数,所以一开始见到黎白手上的瓶子时,完全不以为意。这瓶子乍一看实在没什么稀奇,何况每天都有许多行内外的人找他们掌眼,古玩圈本来就假货奇多,十个里有九个都是假的。

然而黎白用异常肯定的语气说这个瓶子绝对是真品,连距今的年份都说的很清楚,身上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让人信服的态度,以及我确定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的气势。

鉴宝圈里,有时候一大堆高端仪器分析出来的结果都不如经验丰富的专家的话更让人信服,而黎白的眼神和语气就像一个从事鉴定行业几十年的专家一样,让几个鉴定师都愣了愣。

宫沉也看着黎白愣了愣。

少年今天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卫衣,下面是同样颜色的直筒裤,整体衣着看上去十分普通,但这却是宫沉第一次见他穿黑色。他之前只见过少年穿白色或浅色,如今才发现最适合他的颜色竟然是黑色。他的面部轮廓太好,皮肤又白,以至于穿白色的时候不够显,墨一般的黑却能明显地将他的脸衬托出来。眼睛也被衬托的更明显,杏仁般漂亮的弧度优雅地延伸到眼尾再微微上扬,眼瞳里也充满了张扬的神气和自信,像刚长成的小老虎,让人不敢轻视。

几个鉴定师开始正视这个瓶子,认真地对着瓶子查看和鉴定,又经过一轮分析和探讨,发现结果竟当真跟黎白说的一样,是距今九百年且出自宣德官窑的真品,本就稀有,又是宫廷之物,价值还要再上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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