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慰剂。”陆开颜语气平静,“吃了她会感觉没那么难受。”
聂子霖犹豫了。本来谢南园也不是什么大病,过两天也就好了,但是生病的人肯定是免不了会难受的,能稍微缓解一下也好。但她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就算我不说,她一看到这个,就知道是你买的吧?她不会吃的。”
陆开颜不说话了,只是垂着头站在那里,看起来非常低落。
聂子霖忍不住皱起眉头,劈手夺过那包糖,“烦死了!反正我就放在桌上,她要是不高兴,我就说是你自己放的。”
陆开颜脸上总算有了一点笑影,“谢谢。”
她也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很干脆地转身离开了。
聂子霖见状,叹了一口气,拿着那包糖回去了。进了医院,在灯光下她才看清,陆开颜巴巴地送来的,居然是小时候吃过的那种,一块钱一包,一包十粒的水果糖。
这一包还是青苹果味的。就是那种聂子霖觉得反人类,根本不应该存在的口味。
谢南园真的会想在生病的时候吃这种糖吗?陆开颜不会是在跟她开玩笑吧?万一她吃完这个糖狂化了,聂子霖都不会觉得奇怪。
但是想了那么多,回到办公室里,她还是随手把糖放在了谢南园的桌子上。
然后立刻正襟危坐,盯着屏幕,假装自己忙得天昏地暗,根本无法分心注意周围的环境。这样如果谢南园问起,就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本来只是装个样子,但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知不觉,她就真的忙碌了起来。
等她忙完了一阵,回头去看,谢南园竟然还没回来。聂子霖一口气松了一半,才猛地注意到,原本放在桌面上的那包糖果,已经不见了。
她还有点不相信,站起身来找了找,也没有在垃圾桶里看见,顿时觉得挺玄幻的。
还……真的接受了?
谢南园不可能猜不到是谁拿来的,对吧?
她想来想去,最后也只能归结于“生病的人比较脆弱,更容易被打动”,要不然,实在是无法解释这件事。
……
谢南园对着绿色包装的糖果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陆开心。
该怎么说呢,这种小时候经常能看到的糖果,谢南园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过了,她甚至觉得它应该早就已经停产了,也不知道陆开颜是从哪里找到的。
陆开心:?
谢南园:你告诉她的?
陆开心:她问我,你不舒服的时候会想吃什么,我就告诉她了。
其实“谢南园不舒服的时候会想吃什么”,本身就是个伪命题。陆开心跟她只相处了不到一个学期,并没有见过谢南园生病的样子。不过那个时候,谢南园刚开始出现生理期,多少都会有点不舒服。
那个时候,小卖部里最受欢迎的三款产品,分别是一块钱的雪糕,一块钱的瓜子和一块钱的这种糖果。
生理期不能吃冰,嗑瓜子好像也有点不合适,陆开心就给她买了一包糖。她这个人对朋友很大方,因为谢南园说过一句好吃,她也不管是不是人家客套,反正看到就会给她买。
谢南园小时候当然是没什么零花钱的,而家里买的零食,江似月也不会让她碰到。陆开心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处处受人欺负的小可怜,还没有学会反抗和争取,那是她在灰暗的生活里,尝到的第一抹甜。
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喜欢吃这种糖了。
生病的时候,嘴巴里没有味道,她偶尔会想念那种甜。上一次,陆开颜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她好像确实随口提过,小时候吃过一种糖,特别好吃。
只是没想到,她会去问陆开心,并且还真的买到了这种糖。
谢南园没有拆开这包糖,只是将之放在了白大褂的口袋里,偶尔需要拿东西的时候,手指触到糖纸,会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就真的尝到了一点甜味。
而这时候,陆开颜已经重新回到高铁站,登上了前往C市的火车。
头顶的灯光将车厢照得一片明彻,陆开颜偏头看着车玻璃里倒映着的自己。因为一直在反复奔波,她的脸上已经是毫不掩饰的疲惫。
这一天真长啊……
好在,很快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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