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和老家那边,可以说几乎是撕破了脸。
又怎么可能会将这么好的机会让给那边。
“阿娴,阿母想来想去,觉得这个工位传给你最好。”陈母也在考虑这个事情。
她也是想了很久,昨天晚上甚至一夜无眠,一直都在想这事。
目前家里,最好的人选就是陈娴。
陈娴却摇头:“阿母,我拒绝。”
“为什么?”那么好的工作,阿娴怎么会拒绝?这是陈母想不通的。
在陈母眼里顶顶好的工位,在陈娴眼里却什么也不是。
反而极麻烦,还不如卖了好。
“阿母,你想想,现在咱们几乎是得罪了厂长还有厂里的一些领导。就算我顶了这个工位,还能讨得了好?”
陈母的眉头也皱在了一起,“当时,你就不应该去工会报案,平白得罪了厂里一众领导。”还有财务经理。陈母心里有点苦。
陈娴却道:“阿母,不是我们得不得罪,而是我们被逼致绝境。”
真的以为这只是厂里一些领导的想法?
只怕这里面还有旁的人。
陈娴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有一种直觉,这事跟她的身世有绝对的关系。
包括前世原身被人杀死,陈家除了陈娆和被拐卖的陈妮,无一人幸免。就连老家那边也是。
陈家几乎是被绝种了。
有什么样的仇恨,能够仇恨到这种程度,将一门灭门?
除了仇恨,也就是利益驱使。
陈娴做修士时,遇到的阴谋诡计虽然少,大家有什么仇恨直接打上门,以强为尊。但是在凡人世界历练时,也遇到过不少阴谋诡计,其中有不少牵扯到利益而动了杀机的。
陈家在这个镇,甚至整个双保县,并没有仇人。唯一可以做文章的,也只有原身的身世。
陈娴不得不阴谋论。
陈母不是什么蠢人,自然也懂了陈娴话里的意思。
她倒没有像陈娴那样发散性的思维,而是想到了张家。
或许真的是张家搞的手脚,或者直接说,是她那个亲女搞的鬼。
陈母的心里不是没有痛,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了杜绝他们去张家说出真相,竟然用这样的手段。
只顾着心痛的陈母却没有想过,以陈娆的手段,还真做不了这样的主。就连张家也没有那样大的势力,虽然翻砂厂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厂。但陈父不是常人,是在县政府那里挂了名的人物,只凭张家,还动不得。
陈母没有想到,陈娴却一早就有所猜测。
这也是她拒绝了顶替,想把工位卖出去的一半原因。
还有一半原因,就是……
“阿母,我一早就打算好了,将来我想考大学。”这事,她只跟陈母说。
沉浸在痛苦中的陈母,一听陈娴这话,顿时清醒过来:“阿娴,高考已经取消了。”
都取消九年了,怎么可能还能考?要说工农兵大学,他们家现在这个样子了,这名额怎么可能拿得到?
陈娴小声地对陈母道:“阿母,你知道吗?现在很多的专家,高校的教授,平反了。教授平反了,做什么去?还不是去高校任教吗?我猜测,国家可能过不了几年,就会恢复高考了。”
她自然知道国家会恢复高考,这是原身的记忆中有的。不出两年,就在1977年,就会恢复高考。满打满算,也才一年多,她不利用一下这个机会,好好地复习,争取考个好的大学。
陈母睁大了眼睛:“真的?”
陈娴:“阿母,你别说出去,这只是我的猜测。你想啊,现在我们国家都成什么样了,百废待新,国家需要人才,肯定会恢复的。阿母你也知道我成绩好,如果恢复高考,我一定能考上大学。还有阿株阿枫,包括妮儿,都要考大学。咱家陈家要出大学生。”
陈母似乎想起了什么,眼里有了泪:“考大学好,考大学好啊。你不知道,你爸当年也是大学生,还是清华的高材生。要不是……你爸这是可惜了,你们如果真的能考上,……你爸在地下,也会开心。”
跟考大学比起来,那个工位,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工位说白了,就是当年陈父给陈家的保障,如果有更出路的,工位又算得了什么?
上了大学,什么工作没有?
“好在,你爸当年除了给我留了工作,还把他自己的工作无偿给了另一个人,将来只要我们需要,都会转让给我们。如果你们谁没有考上大学,还有一个工位供你们选择。”这应该算是最后的退路了。
陈娴心里也感叹陈父当年做的这些,把每一步都算到了。
只可惜人心不古,有些事情,在有心人的操作下,什么都土崩瓦解。
陈母又想起了什么:“可是,当时那些人问我们卖不卖工位,我们拒绝了,他们……”又道,“阿娴,你既然打算卖工位了,为什么当时不劝着我点?”
这下好了,肯定没人敢买了。这让陈母很苦恼。
陈娴却道:“阿母,有句话叫待价而估。”
还有句话叫,得不到的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