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谈话接近尾声的时候,宋逐云状似随意道:“我实在不明白,亨利·夏普是怎么把自己弄成那副鬼样子的。”
圆脸少女:“塔斯隆特这边一直有举行非正规仪式的学生,他的下场还不算最糟糕的。”又提了一个对本地人而言算是尝试但外地人可能没那么清楚的消息,“塔斯隆特是圣堂的所在,各类仪式的成功率更高,住在这里的人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有可能觉醒卡牌,所以很多人哪怕无法承担城市中的开销,也不肯离开,只是将居所从中环搬到了外环。”
宋逐云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会存在仪式成功率方面的变化?”
泰辰虽然不在北部星域的中心,但是临辉在,她非常确定这所学校以及学校所在城市没有类似的情况,否则某些“友校学生”一定会以此为论据,对两所学校的综合实力做出一些不切实际的评价。
她本只是随便提上一句,不料圆脸少女真的给出了回复:“很多人猜测,身为根源之树的贤人有着不在此世的居所,祂们真正长久停留的神国是一个充满光辉之地,那些光偶尔会满溢而出,自世界与世界的缝隙中泄露出来,譬如能在人脑海中留下嗡鸣声的‘飞蛾’,就是那种光辉所化。”
圆脸少女提了一段充满诱惑的内容,又立刻泼了一盆冷水:“有些人希望找到世界的裂痕,寻求自缝隙中满溢而出的光芒,但最后的结局都是逐步陷入疯狂,然后因为各种原因死去。”
宋逐云心中忽有所动。
她并不觉得“不在此世的居所”跟“满溢而出的光芒”仅仅只是流言,那些人的猜测极有可能是正确的,只是在尝试的步骤上出现了差错。
走廊上挂着以“树木生长”为主题的图画,宋逐云清楚记得,最后那副图中的内容,是树冠上洒满了光芒。
当“根源之树”成长到极限时,就能进入“不在此世的居所”。
根源是光辉的钥匙。
那些卡牌师之所以变得疯狂,是因为他们在条件尚未满足时,直接接触了级别过高的力量,事后又无法摆脱那些力量的吸引。
除此之外,宋逐云还想到了一件事。
塔斯隆特分为监察官与执政官两套体系,但在最开始,这颗星球并不是作为居住星来建造的,那么主要对圣堂负责的监察官,一开始的任务是监察什么?
比起监督执政官有没有认真工作,显然监察世界的稳定才更符合代行者的职业定位。
圆脸少女录好宋逐云关于今日事件的口供后,又安慰她,这件事情本质上是亨利·夏普在尝试中出了差错,而且东部在相关事件的管理上一向较为宽松,不会因为在非副本区域内无证使用卡牌对她进行处罚,相反还会给出一定奖励。
宋逐云:“我其实是有证件的。”
在0812星事件之后,司观堂老师就让她去考了突破界限者的卡牌师资格证。
“……”
宋逐云从圆脸少女的沉默中看出了一丝不可思议——果然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风俗,对于东部人而言,遵守规则居然是比不遵守规则更值得惊讶的事情吗?
圆脸少女给出的奖励包括两万星币的现金,一张翠绿的树叶形状的仪式承载物,只能使用一次,激发时相当于释放了一次可以回血回蓝的[春日之风],还有就是一块晶石类的仪式承载物,使用次数跟前者相同,作用是相当于一次[密网束缚]。
一张治疗,一张辅助,不管是自用还是售卖都具有极高的价值,而且对别人来说,这只是一次性用具,但宋逐云可以利用[以人为镜]的特性,将释放效果复制下来——经过一段时间对“断枝”碎片的消化后,她那张[以人为镜]的复制额度提升到了五张卡,使用次数也变成了四次。
圆脸少女邀请宋逐云留在圣堂用饭,不过这里跟白色海鱼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宋逐云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在告别的时候,圆脸少女带着宋逐云从另一条长廊离开,长廊的一侧有着不少房间,这些房间的大门在面积与造型上各不相同,按照北部人的审美,很难想象被安排在同一栋建筑的同一层中。
其中有一扇门是开着的,宋逐云眼角的余光看见,那扇门里放着原本存储在亨利·夏普家里的各类“涉案道具”,包括那本《如何成为一名代行者》。
圣堂对于不被允许的力量有着强烈的净化效果,也正是因此,那本书上的伪装变得脆弱了一些。
宋逐云借助“镜”的独特之处,透过《如何成为一名代行者》的表象,看见了这本书真正的名字——
《容器的制作与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