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又略微忧虑道:“此人,乃士族中流,又是御史大夫的门生,人脉广络,如果处理不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现在,又有这么多大臣求情,我的本意是,先放一放。”
听她说完,萧远微微摇了摇头,道:“我认为不妥,如果就因为李言弼树大根深,身居要职,就束手束脚的话,那王妹查察贪官污吏之事,就不用再做了。”
“这个道理我明白,我的意思是,特殊的人,特殊的事情,要特殊的办法。”陆云烟道。
“王妹的意思是,只杀他一人,将事情最小化?”萧远听出了她话中之意。
陆云烟道:“李言弼不是最重要的,要害在漕运方面,一些gāo • guān为什么求情,是担心牵扯到自己,所以再追下去,局面恐怕会失控的,就像当初的凉州案,王兄觉得,柳长卿做的对吗?”
“或许,他做的对,肃清了所有贪官污吏,牵扯了几千人,可关键的问题是,这个对与错,却严重影响了整个凉地,使凉地政治经济民生,下滑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她的意思萧远明白,略作沉吟道:“说来说去,还是一帮大臣的求情,让王妹心软了。”
陆云烟沉默了一下。
“妇人之仁!”萧远瞪了她一眼,随即开始提笔,严词驳斥了一些求情的奏章,并于御史大夫的上表中,着重批示,引经据典,大言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将其狠狠训斥了一顿。
等他弄完这些,亦看向了陆云烟,冷声说道:“盖印!”
“哦……”陆云烟鼓了鼓小嘴,还是听了他的。
这一次的批示,一些驳斥之奏章,会传回专司官署的。
而在一道道奏章的批示中,虽有宣王印,可那字迹,已不是过往的娟秀,而是略微潦草的秦王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