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白净的巴掌脸,眉清目秀,虽是单眼皮,但因为眼睛略大,看着也挺好看的。眼尾微微下垂,看起来很是无辜。
眼尾偏下一点长了一颗痣,泛着微红,像是鲜血凝成。
青年被沈风月的突然发笑搞得困惑不已,他耸了耸肩膀,歪头看着他,眼尾垂下。
这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不能扛打的弱鸡青年啊!
沈风月后退几步,离他八丈远,一脸审视。
“你怎么没变异?”
青年错愕地看着离他远去的沈风月,摇了摇头。
“嗯?”沈风月觉得还是不够,一边往后退,一边手指摩挲着下巴,最终退到离青年最远的一个角落,退无可退了才停下,“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青年手足无措,慌张得嘴巴一张一合,但是没有一丝声音从那里面发出。他啊了几声后,发现是徒然之后,选择点头。
“那对不起噢。”
青年莞尔一笑,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你知道怎么逃出去吗?”
青年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茫然无辜,像是听不懂沈风月在问什么一样。
见他这反应就知道他也不知道了,沈风月长叹一声,盘着腿坐下,眼睛透过窗户时刻关注着外边,不再搭理青年。
青年想过去点,脚下刚一动沈风月就唰的一下转过头来用眼神警告他,他知道对方不待见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在原地坐下。
眉头微皱,瞟了那边一眼,恶意顿生。
蓝日与红月交接结束,植株舞作一团,怪物们又趴在了地上,爪子在地上挠了几下,虎视眈眈,准备就绪。
炼狱再次降临。
“你过来!”看着那些怪物大军们再次朝着小木屋的方向进发,沈风月赶忙叫坐在门口不远处的青年来他这边。
青年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坐在原地没动弹。
沈风月见人还傻在那里,就朝他招手,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来!”
青年顺从地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他旁边的沈风月在跟他讲解:“大兄弟,你也别怪我之前那么残忍。我是个有故事的男人……”说到这里他哽了一下,往事不堪回首。
“而且你突然冒出来,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历,你也不说,一个成年人最基本的警惕性还是得有的对吧?我在这个鬼地方呆了一天一夜了,所以我知道的情况比你多那么一点。”沈风月手指了指那道紧闭的门,“这个小木屋就是个安全屋,外边的怪物是进不来的,咱俩还可以在这里苟一苟。”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哗哗的抓门声,不时还伴有怪物们焦躁的嘶吼。
沈风月跟个没事人一样宽慰青年:“别慌,他们也就只能抓门发发气了,进不来的。”
他讲话时青年一脸认真地听着,还时不时地点头,无声地应答着他。
沈风月继续跟青年话家常:“这个地方分为白天和夜晚,白天很正常,可是到了晚上白天那些植物和人都会发生变异,危险度特别高。植物还好,起码不会随便乱跑吧,但是这人就不同了……喏。”他冲门努了努嘴,“就是那些怪物,他们要跑啊。”
异象突生!
一只畸形的手穿透了木门!
沈风月脸色大变,拽着青年速度极快地从地上爬起来,神色紧张地看着那道缺口。
那只手上已沾满了鲜血和各种脏污,它活动了一下手腕,在缺口处抓挠。接着陆陆续续一只只手穿透了木门,合作拆门,本就不堪重负的门在它们的合力下被拆得稀烂。
沈风月:!!!
系统:!!!
门被拆毁后外面的怪物们都堵在门口,激动得两腿立起来,仰天好一阵吼叫。
欢呼庆祝,恨不得泰山式捶胸,再放个鞭炮来表达一下喜悦之情。
好一阵欢呼雀跃后,它们停止嘶吼,将注意力放到屋内。
数百道灼热的视线射过来。
沈风月:!!!
系统;!!!
沈风月:可怜,弱小,又无助。
系统:好巧,我也是哦。
怪物们摩拳擦掌,爪子在地上蹬了一下又一下,就等一个健步冲过来。
一人一系统此时脑子里刷屏式地出现“完了完了完了凉了凉了凉了”。
怪物们在地上磨完利爪,眼睛放出惊人的光彩,就要夺门而入
——沈风月闭上了眼睛不想看自己惨死的惨状,手下握着青年的手也用力到发白,系统也闭上了眼睛。
俨然一副等死的态度。
手上尖锐的疼痛让青年低下头,他看到他们紧紧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想要抽离却被握得更紧。
手指用力到发白。
视线转到沈风月脸上,只见他紧闭双眼视死如归一脸悲壮,青年觉得他这个样子挺好笑。抽手时沈风月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终是被他那样子逗笑了,眼底浮出一丝笑意,而后那笑意扩大,笑意浓烈。
放过他好了。
青年看了眼门外迫不及待的怪物,怪物们被盯了一眼后,不甘心地稍稍往后退了一点,然后在原地抓挠。
见怪物们有眼力见地安生了,青年这才在沈风月的头上轻拍了两下。
这边沈风月已经走马观花地忆往昔峥嵘岁月,感叹以前生活的幸福,感谢天地,感恩父母了,突然被人一拍给拍回来了。
睁开眼睛,发现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再往门处一看,发现早该闯进来的怪物们不知为何只在门口徘徊。
冥冥中仿佛有什么限制一样。
它们在门口暴躁地叫嚣,哪怕不能进来,仍是疯狂地伸手朝他们这个方向抓,仿佛可以够到他们一样。
但这些都是徒劳一场罢了。
小命保住了,只觉屋子里都明亮了许多,沈风月松开紧握的手,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
“哎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青年再一次被放开手,他看着垂下的手,眼神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