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神差点从云端跌落下去。
还好他摔倒前暗暗提气,一把薅住了哮天犬背上的皮毛才堪堪稳住了身体,定神再看去。
那白莲花抬手摸着自己的脸蛋儿,咯咯咯一阵娇笑,忽的冲他抛了一个媚眼儿过来,悠悠地问:“神仙,你看我美么?”
她那笑靥闭月羞花,勾得人灵魂出窍。
二郎神急忙将目光转向它处,又暗暗快速念了几句清心咒。
只是……母猴子精那张嫣红的樱桃小嘴儿里吐出来的字字句句,犹如小珠落玉盘,颗颗都敲在人心那面布满了七情六欲的镜湖上,清脆叮当响,煞是好听。
已是心头绕,恐怕三月不会绝。
噢,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她竟然胆敢明目张胆对他施展狐媚手段,这孙猴子疯了吧?她怎么敢?怎么可以?她怎么这么不要脸???
如果这件事情让三界知道,瞧她一副没脸没皮不知害臊样,便只会连累他啊!
二郎神恼羞成怒,控制不住嘴里蹦出了家乡话:“美你个铲……”
咦,慢着!
贵为品德高尚、三界楷模的显圣真君二郎神,他岂能在一名女子面前表现粗鲁?即便她是个妖精。
二郎神暗自深深呼气吐纳,最后眉头舒展,负手而立,神色淡淡地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在本真君眼中,你那容貌就跟天上的云团,地上的稀泥巴一般,无甚区别。”
“还有,刚刚那诗好像是三毛的,但是又好像不对……我记得那诗原话明明是说做一个可爱的人,而不是做一个貌美如花的人……”二郎神敲着额头努力思索,“原诗到底是怎么说来着?”
“呀,神仙,你也知道三毛?”
“嗯,略知一二。”
“哇,二郎神,你真是博学多才诶。是啦是啦,你记得没错,原诗就是你那样说的,只不过我拿来改编了几个字。”
“改编?……哼,你怎么能随意剽窃人家的文字?你给版权费了么?你要改编,那你又问过人家了么?”二郎神脸现薄怒,“你问都没问,也不给钱,拿来就用,你这种行为叫剽窃,叫抄袭,叫偷!你可别跟我讲文化人的偷不叫偷,我今天就只跟你讲抄袭。你抄袭都还这么懒,只改几个字,你高明点啊,中译中啊,这样才好叫别人锤不死你。如果你爱文字,就该讲求文学素养,绝对原创好不好?素养,就是素质和修养这两种东西缺一不可,好不好?如果你实在喜欢她的诗,至少也该要标明出处……嗯?”
忽然,小腿肚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拱他。
二郎神低头看去。
是他那只哮天犬。
它仰着狗头,正在对他连使眼色。
“犬犬,你几个意思?我正在跟她讨论文学上的事情,是我有说错的地方吗?”
狗头一直摇晃,哮天犬的眼睛努力冲他眨啊眨,眼皮眨得快抽筋。
二郎神疑惑地盯着爱犬看了半晌,看得他眉毛都打结了,也未能领会出狗狗的意思。
唉---,怪只怪他平时与狗的思想交流实在太少,所以此时那只细犬的眼神儿,他无论如何也看不懂。
二郎神叹息道:“犬犬,你的文化层次低,所以我少于跟你聊天。此番回去后,我就教你读书认字,一定帮你用知识武装你的目……”
话未说完,二郎神忽然就灵光乍现了。
呀,犬犬莫非是在提醒我对母猴子精讲的话太多了?
二郎神半信半疑地又看了一眼哮天犬。
只见那只细犬目光亮如白昼,冲它猛点头。
“……”二郎神大囧。
他慌忙掩嘴猛咳:“咳咳咳,本真君为何要跟你瞎掰扯这些?啊,猴头,你竟然使计扰乱本神的心神意念!泼猴,你不知死活,且吃我一枪!”
说罢,二郎神手忙脚乱,蓦地就祭出了自己的三尖两刃枪。
神兵现世,波诡云谲。
二郎神抓枪在手,挽了个令人头晕目眩的枪花后,便欲要朝那个身段儿极为妖娆的母猴子精刺去。
“且吃我一枪!”他叱道。
莲花却视而不见,朝天翻了个白眼儿道:“一点儿都不懂得情趣的男人,难怪没有女人爱!”
“……”二郎神往前送枪的手一滞,“孙悟空,这么关键的时刻,谁让你琢磨我的人生大事的?打架要专心,赶紧也亮出你的神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