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寒有许多疑问,还有北楠人的事情需要跟王上说,如果说王上暗地里派了人跟着太王后派去的人,那些人也发现了北楠人的事了吗?他是已经知道了吗?
再就是,他也很是担心萧君彦,所以隔天就进宫找王上想问个清楚,可对方好像根本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谈,似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就像在王都城门口公然指控太王后这件事一样,他都自己一个人想好了。
萧君寒被侍从搀扶着坐到软椅上,他的伤站久了就是会一阵阵地疼,虽然好多了,他也能撑住,可到底还是坐下后感觉舒服多了。
“这件事,孤王早就已经想好。”萧君彦随手把批阅好的奏本放到一边,“再想,也不会改变母后做过的那些事。”
萧君寒定定地看了他一阵,从昨日在王都城门口的时候,他就投以眼神询问,王上没有半点犹豫,还是那么做了。确实,现在即使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事实,太王后确实就派了人去刺杀自己跟容真然,还被手底的人反叛供认出来了,王上暗地里派的人还抓个了正,怎么说都无法辩驳。
“……王上,您知道臣弟说的是什么意思。”
萧君彦手上一顿,抬眼看向他的眸子里,寒光一闪,让萧君寒霎时心头一惊。他知道王上这些年做出的成绩,绝对不是凭着运气,跟自己、朝中忠心的臣子在一旁辅佐就能做成的。他是个天生的君王,对管治天下,政治谋略就像是天生赋予的能力一般,信手拈来。
可他们的大哥,从来不会在他们兄弟面前,露出过这副模样,这种城府深沉,谁都看不透,威严压势的样子。
只见萧君彦把手上的凑本随手往桌上一扔,沉着脸站起了身,屋内站着的侍从们跟魏公都马上跪下趴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就怕被他这突起的怒火波及到。
在萧君寒来见王上的时候,魏公就已经在门外跟他提醒过,说王上最近情绪阴晴不定。可他没想到过往总是跟自己开玩笑,没个正经的自家大哥,现在竟然这样一幅说翻脸就翻脸的样子。
还是说,过去他都是在伪装?可是要伪装什么呢?他们几兄弟亲密无间,在一起长大,彼此心性如何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他跟王上在朝上设防太王后一派的臣子,该知道的事情都会分享告知,为何今日却变成这般局面?
他不过离开十日左右,怎的就会变化如此之大?
萧君寒刚坐下,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因为王上这架势又要撑着椅子扶手准备站起身。毕竟王上都发怒了,你这做臣子的还坐在椅子上,像什么话?
“你们都出去。”
可萧君寒起身的动作才起到一半,就听到王上用冷冷的口气这样说道,他还是站起了身,侍从们跟魏公就出去了,魏公关门前还担心地看了两人一眼,暗叹一声,退了出去。
一时,屋内只剩下兄弟二人,萧君彦从案桌后踱步慢慢走了出来,萧君寒低着头看地上,他甚至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跪下,可他们之间在私底下根本没有过那套君臣之礼,现在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萧君寒犹豫了一瞬,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就听见萧君彦似再隐忍不住,爆发出了大笑。
萧君寒怔愣着抬头看去,就看见萧君彦跺着脚,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身子站都站不直,一直弯着腰大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萧君彦大笑得直不起腰来,还抬头看了他一眼,“二弟,你刚刚那副表情真该找画师给你画下来,拿回府上去装裱起来,要笑死我了……哈哈哈哈……我还真是!真是没见过你露出那种表情,你刚才是不是还想跪下跟我说,王上息、息怒?哈哈哈哈……我应该让你那么做的,一定特别好笑!可我真是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萧君彦就像是真的看见什么极其滑稽的事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抬手摸了摸眼角,看见萧君寒还是一副呆愣的样子看着自己,就又转过身大笑了起来。
在外头,魏公拉着侍从们站远了些,刚站到觉得应该已经听不见他们说话的距离,就突然听见里头爆发出王上的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