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应当是陆老爷子做奴才的时候,见过了江南的大富贵,因此看不上那十几亩的小安逸了。
顾锦安是刚刚用凉水洗完手脸,连一碗水都没有喝完就被顾锦里给拖来秦家的,闻言问道:“秦爷爷,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怎么您跟小鱼都这么兴奋?”
“你没看?”秦老说着,把手中的信递给顾锦安。
顾锦安看完,脸色大变,恨不得大笑出声,但他克制住了,只说了四个字:“陆家,完了!”
秦老摇摇头:“时间久远,想要把陆老爷子的罪名给坐实了不容易。不过,既然老天爷把这等机会给咱们送上门来了,咱们就得拼一把,要是成了,就能把陆家拔除,以后咱们几家在村里住着也能放心一点。”
陆家虽然元气大伤,可如今的陆家就算是一条受伤的毒蛇,蛰伏在村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再咬他们几家一口,不得不防。
顾锦里点头:“秦爷爷,此时不宜拖得太久,得速战速决,我们立刻动身去尚秀才家,再去壶口镇,直接去见薛老,求他帮忙作证人,一举把陆家给端了。”
去找尚秀才是因为尚秀才不但睿智,还是姜家的女婿,而他们想要拔掉陆家,就得姜家帮忙。
秦老看看天色,有些担心的道:“此刻就动身,会不会太早了点,被人看见,可能会打草惊蛇。”
如今正是傍晚,村里人都在村中间的水井打水做饭,别人不是傻子,看见他们几人这时候出去,定会有所怀疑。
顾锦里笑道:“秦爷爷不用担心,借口我已经想好了,就是让哥哥去尚叔家还骡车,而咱们两人躲在骡车里不出人,没人会发现。”
这几个月来,他们家也接过几次尚秀才家的骡车,去还骡车的事情时有发生,只要不是故意找茬的,都不会怀疑。
秦老点头:“成,那咱们现在就出发。”
不过……
秦老又道:“得先把你三爷爷跟铁柱、勇子叫来,咱们今晚肯定是回不来了,得让他们警惕一些,别出事儿。
“诶,我这就去喊三爷爷。”顾锦安应着,跑去把三爷爷、罗父、王勇夫喊来。
为何只喊他们三个,是因着三爷爷是几家人里辈分最高的男长辈,历来管着几家人的事儿,而罗父跟王勇夫会拳脚功夫,两人都是能抗得住事儿的,能在他们外出的时候护住村尾的及家人。
至于其他的人,顾锦里跟秦老都觉得,还是先别让他们知道的好,知道的人多了,难免会守不住秘密。
不多时,三爷爷、罗父、王勇夫就来了。
秦老把事情给他们说了一遍:“我们三人等会儿就会立刻启程去把这件事给办了,村尾就交给你们,在我们没有回来之前,你们不要把这件事儿给漏出去,要谨慎小心一些,免得陆家听到什么风声,打草惊蛇。”
三爷爷已经惊了,没想到安哥儿把他们喊来是说这样的大事……逃,逃奴啊,这要是被抓住,不但陆老爷子要死,是整个陆家人都会被充入奴籍。
三爷爷的手都有些抖,好一会儿才压下心里的震惊与害怕,对秦老道:“秦老哥,你放心带着两个孩子去,村尾交给我们,我们一定会把村尾守好,不让几家人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