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生颔首道:“记住便好,想必你也很想看看聂云逐月的具体是何效果吧,此地也算宽敞,老夫便施展一番让你见识见识。”
起身静气片刻,骤然双目肃然,衣襟无风自动,崩然前冲,如离弦之箭疾射亭外,待到十数丈外去势稍歇,只见其右脚虚空而蹬,身躯便扶摇而上,继而左脚虚蹬,又上去十数丈,如此往复,数息之间竟达到百丈之高,锦鸿目瞪口呆地看着百丈高处的孔文生,负手穿巡,衣襟飘飞,仿若仙人。
锦鸿的震憾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在他看来,飞檐走壁,登萍渡水已经是人体所能克服大地之力的极限,然而今日所见却完全打破了自己的认知,这让锦鸿直以为自己是在梦中,狠狠地揪了自己的大腿,疼痛让锦鸿从震惊中转醒:“不是梦,这是真的?”
再看向孔文生的眼神已经由之前的尊敬变为了崇敬,若说之前锦鸿对孔文生只是学生对老师的师生之礼,那么现在的锦然就是将孔文生当作了自己崇拜的偶像,以前只感觉孔文生身上藏着属于他自己的秘密,而现在锦然只想用“高深莫测”来形容自己的这位便宜先生。
回到地面的孔文生依然一副轻风淡雅的笑容看着锦鸿,待锦鸿回过神来,便言道:“聂云逐月最重要的就是掌握好极武的凝聚和爆裂,炉火纯青之人,可以随意控制脚下极武爆裂的方向和力度,来让自己的身形飘忽不定,难以捕捉。”
“如何引聚极武这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要教你的是如何凝聚极武,以前你只知道极武可通过武技的招式施放,来攻击远程敌人,但现在你要知道如何控制释放出来的极武。”
“释放于体外的极武还能人为控制?”锦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释放出来的极武就如同盆子中泼出去的水,如何能再控制它。
“当然!”孔文生给了锦鸿肯定的答案,接着自己的话题:“极武外释只是极武运用的基础,而如何控制外释极武才是极武之道的精髓所在。”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一缕肉眼可见的气流从孔文生的身体自下而上汇聚到了他平摊的右手上,渐渐形成一个闪亮的气团,气团周围条条气缕环绕跃动,煞是好看,片刻之后,只见孔文生五指骤然合拢,握掌成拳,原本悬停于掌心的那个气团便也消失了踪影。
锦然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偶像,今天的所闻所见给他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大得自己一时都难以消化,直到孔文生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锦鸿才勉强回过神来。
“请先生教我!”锦鸿恭敬道。
“外释的极武就如同盆中泼出的水,要想控制这些水,就需要为其制造另外的容器,这样就好比是将盆中的水倒入了另一个形态不同的容器中,只是换了地方,却并不影响我们对其的控制”
孔文生骤然问道:“人为何能将极武完美地操控在体内?”
不待锦鸿回答,孔文生便自答道:“是因为人的势,‘势’空洞而虚幻,因其无法具现,所以一般人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但它却是与生俱来的。”
见锦鸿一脸茫然的表情,孔文生无奈笑笑,解释道:“可能我说得有些空洞,那么换个说法,‘势’便是人的感觉,无论是肢体感觉还是精神情感上的感觉都属于‘势’,甚至可以说极武强弱是判断一个人修为高低的硬件条件,而‘势’便是软件条件。”
听闻孔文生如此解释,锦鸿脸上终于露出些许释然之色继续聆听着:“所以我们用‘势’…好吧…‘感觉’来刻意为外释的极武圈定一个范围,如此来达到控制极武的目的。”
“敢问先生,如何用感觉来圈定范围,既然肉眼不可见,我如何确定所圈定的范围在哪,又如何知道范围有多大?”
“这个么……”孔文生沉吟半响后,故作高深地轻捋胡须道:“既然是感觉,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嘎…”锦鸿直接傻眼儿了,郁闷地瞥了眼孔文生,他觉得这先生忒不靠谱,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孔文生对锦鸿眼中的幽怨直接选择了无视,自顾自地说道:“方法我已经交给了你,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时候不早啦,快快回去罢。”
锦鸿见孔文生都下了逐客令,便也不敢再死缠烂打,毕竟对于这位高深莫测的先生,锦鸿心中是存有十足的敬畏的,恭敬地向孔文生行罢辞别礼,轻身向外面掠去,他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如此厉害的武技给他的诱惑是前所未有的,他急于早日习得,所以此时的每一刻每一秒都倍感珍贵。
不知何时,孔文生手中静静地躺着一个狐型项坠,犹如珍宝般轻抚着,低语道:“今生,我定还你自由之身!”
祥和的脸上仿佛在顷刻间便爬满了沧桑,却给人无比的坚毅感,拂袖而动,原本立于亭中的孔文生竟然眨眼之间出现在了荷塘之外,徐步离去,而亭中只留下逐渐消散的缕缕极武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