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鹤直接蹦起来,他身形矮粗,这么一跳像是一只蹴鞠球被砸在地上:“我是男人,怎么能穿女人的衣服?”
说罢他看向穆玄筠,有些讨好的说道。:“大人,您说对吧?若是让人知道,我穿着女人的衣服,还去选什么花魁。那可丢大人了。我是不干。”
其他男人的脸色也不太好,蓝本清更是赞同阿鹤的神情。
风疏心思转了一圈,他一开始倒是没多想,只觉得这是个办法,但这阿鹤一反抗,他反而感兴趣起来。
他想看阿鹤,蓝本清这种五大三粗的人穿裙子那不伦不类的样子。
更想看看穆玄筠这样的美人穿上华服绣衣是怎么样的光景。
虽说穆少监个子太高,但是腰细啊。
他正琢磨怎么开口的时候,穆玄筠平静地说道:“目前只有这种办法,要么跟着我们进去,要么自己找出路,要么——”
“死。”
阿鹤听到那个死字。脸上的肥肉颤了颤,他舔了舔嘴,看向蓝本清,蓝本清铁青着脸,微微摇了摇头。
阿鹤垂死挣扎,对风疏说道:“王爷,您可是将军,你也甘愿穿裙子吗?”
风疏潇洒风骚至极地微微一笑:“我提出来的,我自然愿意,有什么的?我还真想试试,这算是不一样的体验么,诸位也别怕,我们行军打仗的时候,要是能赢,别说穿裙子,我和我的人站在城墙上穿裙子唱歌跳舞都行,如今性命攸关,就别考虑面子,活下去才是正道。。”
说罢他径直向不远处的布庄走去:“况且你说这话我也不爱听,什么叫穿女人的衣服丢人?人家姑娘们还没嫌弃你呢,活命丢什么人?死了才是真的丢人。”
到最后大家还是穿上了裙裳,坐在了棺材里。
抬棺材的壮汉还真不好一口气找那么多,幸好东凑西凑凑齐了。众人大多面无表情地坐在那怎么看都不吉利的棺材里,只有风疏像是在自己家床榻上一样淡定,最后在男人们紧绷的表情上获得了喜悦的心情。
穆玄筠也绷着脸,倒不是讨厌穿裙子,单纯是为了憋笑。
少监是个厚道人,他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心情沉重一点,以免那几位男人恼羞成怒。
风疏的眼神在穆玄筠身上转了个圈,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真他娘的争奇斗艳,各有千秋。”
这声赞叹发自内心。
宋贤相对清秀,穿上这一身倒还过得去,莫恭沉默不语低着头,也没什么好说的。
就是那两个热衷于搞事情的蓝本清和阿鹤,穿上这一身,立马就能去唱一出彩衣娱亲。
风疏也没敢多看,怕笑出声惊动什么鬼物。
反正他看见了穆玄筠穿着锦衣绣裙的样子,非常满意。
他们是去布庄挑的成衣,随便往身上一裹,大圈套小圈的,称不上美观,白怜儿又拿了点脂粉给他们画了几笔妆,看上去更是好笑。
风疏和穆玄筠因为长得好看逃过了化妆,就在他们等白怜儿自行发挥的时候,风疏瞧见那布庄捎带着买点簪子步摇什么的,其中一支玉簪雕成了桃花枝的样子。
败家的将军二话没说就买了下来,在穆玄筠垂眸整理裙头的时候,抬手就将那碧桃簪簪在了穆玄筠的发间。
穆玄筠莫名其妙地回头,风疏却笑了笑:“再送你一枝桃花。”
如今穆玄筠就那么低眉顺目地端坐在棺材里,发间簪着那玉簪。
风疏十分满意,他们俩的棺材离着近,他心情好,开口笑道:“少监在现世可曾这样招摇过市?我想必然是那场景必然是掷果盈车。”
穆玄筠抬起眼睛,眼神从眼尾看过来,看上去温柔又多情,他明明穿着不适合自己的衣服,可是偏偏这人永远是温润如玉的模样,这便让他虽然坐在棺材里,却像是坐在神台一般,万般悲喜入眼,换来神佛悲悯。
那彷如谪仙而不自知的青年笑道:“我这身子骨倒是不敢乱走,只怕还未掷果盈车,先看杀卫玠了。”
风疏托着腮,由衷感慨道:“人生际遇果然神奇,我昨日与你初见,断然想不到今日会在棺材里心平气和讨论这种风流雅事。还穿着挺漂亮的裙子。”
穆玄筠道:“将军与他人不同,玄筠倒是觉得你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