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居然很快就回复了他。
——“郁小少爷,价格已经变了,现在是五十万。”
这TM……
这货居然坐地起价??
郁漓刚想说他做梦,松松就说,【答应他。】
不可思议。
虽然五十万在郁漓眼里并不算多少钱,可这人从五万一直涨到五十万,未免有点过分了,偏偏松松还要自己答应他。
但愿他查的事情能值这个价格。
郁漓只好回复了句“好”。
——“那明天下午六点半,你学校后门见。”
几句说定,便不再回复,郁漓关了手机,在松松的指挥下,把消息记录和通话记录都删了。
他问松松,【到底是什么事呀?】
松松没说,郁漓就知道这又是不能说的了,是关键剧情。算了,他以后绝不多问了,该说的松松会说的,不该说的他问了也没用。
关好阳台的玻璃门,郁漓放轻脚步走进宿舍,走过李子沐床边的时候,听见他翻了个身的声音,似乎是被自己的动静给吵到了。
他轻声问了句,“李子沐,你醒了吗?”
李子沐和他的床位是挨着的,他反应有些迟钝,不同于平时回答的那么快,沉默了一会儿,闷闷的声音才隔着床帐传出来,像是睡糊涂了,“嗯。”
郁漓本想说句“抱歉”,又想到自己现在是校霸,怎么能道歉呢,只能若无其事的走开了,也没多想,关灯后脱了拖鞋,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
他们宿舍是四人间的,都是上床下桌的形式,每个人都安装了床帐的,平时只要上床就会把床帐放下,谁也看不见谁,互不打扰。宿舍条件挺好,应该是私人高中。
郁漓放下床帐,逼仄的空间里都无法往上伸直腿,但感觉还挺安心的,就这么小小的一个密闭空间,其实更能给人安全感。
直播时间还没满一个小时,郁漓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观众闲聊着。
今天折腾几个小时,郁漓其实已经很累了,身心俱疲,很快就语气软绵绵的,陷入半睡半醒之间。
过了几分钟后,直播终于结束了,郁漓努力睁开眼睛,连床帐上的花纹都看不清了,声音轻飘飘,像片羽毛,“晚安。”
床帐是很干净利落的黑色,花纹很少,郁漓先前百无聊赖的时候,盯着床帐上的花纹看了一会,很快陷入睡眠。
花纹是三枝弯曲的花枝组成的圆形,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那是很普通、毫不起眼、放在平时他压根不会多看的那种花纹。
只是在郁漓睡着后,那花纹处竟然缓缓浮现出一张惨白的人脸来!
那正是郁漓刚才一直无意识看着的地方,也许也是原主经常会盯着的地方,明明是很熟悉的事物,忽然被鬼附上,更显得可怖。
人脸的一双眼睛和一张嘴,正好处在那三枝花枝上,两只眼睛睁的很大,嘴角也大大咧开,散发着冰冷寒气。
如果郁漓现在睁开眼睛,刚好还能和那双绿色眼睛对上视线。
它总喜欢这样,悄无声息地在寂静时无限地接近他。
面对这个少年时,一切都不可控起来,它喜欢他微弱的喊叫。
在狭窄的床帐里,这一方小天地,没有别人能发现,就像个封闭的棺材一样。哪怕和舍友之间就隔了一张床帐,他们也不会发现异样。
极具压迫感的冰冷阴影聚拢在郁漓身上,他又像被鬼压床了一样,四处都被紧紧地压迫着,连眼睛、鼻子、嘴巴都好似不受控制。
据说在鬼压床的时候,其实一切的感觉都是假的,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但偏偏很真实,难以逃离。
锁骨处的感受最尖锐,像有一双手紧紧捁着颈脖,郁漓几乎都要窒息了,但那手很快又松开,在锁骨上留恋,尤其是那颗小痣,被寒冰反复摩挲。
他不舒服的想要挣扎,想要叫出声,但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还有一丝意识醒着,被迫在睡着和惊醒的边缘上挣扎,上方寒气逼人,阴郁而沉默的伏动着。
又是那个声音,反复的在耳边回响,声音很小,隐隐约约,但又好像很真实。
“郁漓……”
“郁漓……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