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惊澜就坐在他旁边,挤占他床不小的空间,摸了几下触控板帮他选了课:“选好了,快下来吃饭。”
江汜猛地抬头:“这么快?不是两门吗?”
窦惊澜正在开自己的粥,闻言看了他一眼:“你只有一门。”
“?”江汜茫然地爬下来,洗完手掰开一只奶黄包,吃之前问,“什么意思?”
窦惊澜喝下一口:“之前不是签了意愿对象吗?”
江汜今天的疑惑值在激增:“和选课有什么关系?”
窦惊澜解释:“你的课表和我的课表都做了调整,简单来说,我们都有课的时候,教室会挨得比较近。你没课的时候,要来我的教室,教授会点你的名,反过来我也一样。”
江汜震惊了:“你说什么?!没课还要和你一起上课?你整天不都满课吗???还有晚实验!”
窦惊澜慢条斯理地喝粥:“意愿对象是这样的。”
“意思就是我没课的时候都得和你待在一起?!”
窦惊澜沉默了半天:“你……不愿意?”
江汜以头抢地:“不愿意啊当然不愿意!我怎么突然满课了,我们专业没你们课多啊真的!我们好歹还有喘息的时间!”
窦惊澜又沉默了。
江汜流着宽面条泪吃完了早饭,被迫接受了自己本学期满课的事实,人都蔫了。
他们吃饭,负责收拾垃圾的一直都是江汜,收拾完把垃圾带到楼下去。窦惊澜洁癖,不爱碰,所以全程都是江汜弄。
在旁边当了半天人形摆件的窦惊澜突然说:“江汜,不愿意的话没有关系,我可以和学校说,也就是有点麻烦。”
江汜正在往垃圾袋里装牛奶盒子,全是他这么多天喝的,闻言亮着眼抬头:“真的?!”
窦惊澜垂着眼看他:“嗯。”
江汜的求生欲在看到窦惊澜的表情时就开始疯狂作响:“豆包,生气啦?”
窦惊澜没吭声,只是看着他系紧垃圾袋的那只手。
江汜连忙去洗了个手,回来发现窦惊澜不在,和垃圾一起消失了。他开门去看,窦惊澜手上很空,扔完垃圾回来。
他明明眉目眼神都没怎么变,但江汜就是知道他有点生气,还带着点微妙的委屈。
江汜凑到他跟前:“生气啦?我没针对你的意思,我就是不想整天上课。”说着上手要捏他的脸。
窦惊澜避过他的手,拉着他往屋里走:“可是在我看你就是不想和我一起。”
江汜笑着拿额头抵他的背,他肢体动作一向很多,所以这样也没觉得怎么不对。但窦惊澜的背肌却几不可见地绷紧了。
“我真没有,你看啊,我一周,至少有三天,下午全都没课,你看看你的课表,就没有空着的。”江汜嘟嘟囔囔。
窦惊澜不动了。江汜就被堵在门板和他的背之间。他还在解释,声音带着笑。江汜总是这样。
“我平白无故多这么多课,当然不开心啊,你理解我一下呗,”江汜蹭了蹭他的后背,“我就是说着玩呢,我不一直这么情绪激动吗,说话严重了,对不起。”
窦惊澜没搭理他,直接去洗手。
他洗手步骤和自己洁癖的名号十分切合。来来回回数遍,整个手面、手背、手指缝,江汜站在门口,看他不说话,自己的声音也越来越低,直到停下。
这事确实是自己不对。
窦惊澜为了照顾他和他签协议,本来就是他单方面需要窦惊澜,现在课程调整让自己和他待在一起,也是为了避免自己这个alpha莫名其妙的狂躁。
他确实太过了。
江汜看着他洗手,对方修长有力的手掌在流水的冲洗下微动。
江汜转身去翻自己的抽屉。
窦惊澜洗完手出来,靠近他问:“在做什么?”
他这会儿已经没有了刚才微妙的语气,像是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又可以像个程序规整的机器人,重新投入生活里。
江汜没回答他。
他的身影挡着,窦惊澜看不到他在做什么。
等到要走,他们都没再发生更多的对话。
窦惊澜带好书本,背好自己的斜挎,站在门口等人。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答应就是答应,所以还是会等。他在思考刚才自己是不是生气太过。
江汜急匆匆背着包往外跑,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走近了往地上一放,窦惊澜才看到那是个罐子。
里面装着两颗刚折好的星星。
江汜把罐子递给他:“给,赔礼。”
窦惊澜接过来:“只有两个?”
江汜可怜巴巴:“以后我每天都给你折,直到折满这一瓶,行吗?我、我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特长了,只找到了这个罐子……可能很简陋……”
窦惊澜把罐子放在进门的鞋柜上,语气很随意:“我不拿了。”
江汜喉结滚了滚,有点苦涩。果然还是太小学生的把戏了……他略微垂头,苦恼地想别的点子。
窦惊澜接着说:“就放在门口这,以后我每天出门看一眼,没有多出来的我会生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