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反驳:“谁说不能?上一届蛊王之妻不就是中原人吗?而且我大姑家的妹妹的表弟的二舅母就是中原人,只要能捱过那一关,中原人就可以永久留在南疆了,心爱的人也能一直在一起。”
另一人唏嘘道:“说得容易,有多少中原人愿意武功尽废,种下噬心双锁蛊的?她们或许一时为爱冲昏了头脑,但是等清醒过来,丈夫孩儿都宁可不要,也要回中原!你那个大姑家的妹妹的表弟的二舅母,活得幸福吗?”
那个反驳的声音消失了,变得支支吾吾:“这……”
众人一见她这反应,像是有了辩论的依据,议论之声立马大了起来,“蛊王说得没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必求同?”
其余人纷纷附和道:“不错,我们南疆的男儿风姿亦是不俗,不输中原男子,墨献圣子和辽宸圣子都貌比潘安,俊朗如玉,天神下凡……”
这女子简直恨不得将所有形容男子俊美的成语都安在墨献和辽宸身上,无漾嘴角抽了抽,虽然这些形容词有些夸张,但墨献和辽宸在容貌上确实格外的得上天偏爱。
几个南疆女子聚在一起,话题滔滔不绝,从南疆中原通婚谈到南疆人和中原人孰更好看,再谈到五日后的南疆圣子比试和蛊祀祭典……
无漾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听着周遭的八卦。
正听得津津有味,周遭的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整个茶舍有那么瞬间的鸦雀无声。
她讶异的扬了扬眉,侧了侧身,就看见门外颤颤巍巍的走进来一个佝偻老妪,她的背驮得太厉害,一只脚也跛着,撑着一根木棍,圆棍底咚咚敲着地面。
在突然静如死寂的茶馆里,这断断续续的咚咚声听得人背后发寒,毛骨悚然。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不是这犹如死神捶地的声音,也不是她佝偻到与茶馆桌子平齐的背,而是那张令人窒息的脸。
皱皱巴巴,坑坑洼洼,嘴歪眼斜,dōng • tū一块西凹一块,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恶心吓人来描述。
幸好茶馆内没有小孩,不然看见这么一个惊悚怪异的怪婆婆,铁定要“哇”的一声吓哭了。
茶馆内静寂了一瞬,先前八卦的最欢的那桌南疆女子有人喊道,“丑婆,这是出门了?”
原来叫丑婆,这名字可真够贴切、戳人伤疤的。
不过老妪显然被这么称呼多年,表情并没什么变化,闻声,两颗森幽幽的眼珠子转了过去,微点了下头,并不作声。
那南疆女子是茶馆里的常客,早知道丑婆会是这么个反应,习以为常,朝丑婆笑了笑,又脱口问,“丑婆这是去哪儿了?我还是第一回来茶馆见到你不在呢!”
丑婆身子一僵,半晌,张开了嘴,吐出一阵嘶哑难听的声音,“木根须没了,出去采了点。”
众人这才看见她挎着个篮子。
没办法,实在是这样一张脸,不管看了多少遍都会觉得惊悚,哪里会分神去看她挎没挎篮子?
那南疆女子顿了会儿娇笑道:“丑婆,这种活哪需要你来做?你茶馆不是有几个伙计么?再说了,这木根须跟老树皮一样,有什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