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搭理的三公主,自己在给自己刷存在感。
被她问话的苏静仪,也是正愁找不到继续站在这边的理由,便赶紧往三公主身边凑……
“这是从前在姐姐身边见她画的菩萨,那眉眼shén • yùn怎么看都让人身心安稳,所以这回为大长公主做麻姑献寿图时,就借了姐姐画的菩萨样貌。”
苏静仪一开口,便是恭敬谦卑的姿态。
就好像借了司青儿画的菩萨相貌,做她的麻姑献寿图,是很神圣的一件事。
“你姐姐?”
三公主拿眼角扫了司青儿一眼,然后不无鄙夷的问:
“牛棚里出来的人,会画菩萨相?你说笑的吧?再说,你这画得分明是……”
“够了!”
两截从当中折断的筷子,从慕九昱手里飞出。
其中一截掉在苏静仪脚边,竟深深刺入光滑青砖之中。
“三姐姐穿过凤袍也做过囚徒,本以为您也该见识超然,不曾想言谈之中还是改不了从前的刻薄尖酸。今日不怕跟你说实话,我家青儿出身牛棚是真的,会画菩萨相也是真的,除了会作画,她还会很多您不会的。不过您若是想要与她攀比才艺,本王倒确实不敢替她托大,毕竟三姐姐您的那些才艺,我们青儿还真是连听都没听过!”
慕九昱似笑非笑的说着,说完单手一拉司青儿的袖子,轻声跟她解释说:
“三姐姐回大昭之前,还曾在边疆做过几年花魁娘子,她那些才艺若都搬出来,莫说一个你,就是十个京城翻三遍,也无人能及!”
不高不低的声音,不疾不徐的语速,看似说给司青儿听。
满桌四人,大长公主眉眼低垂,小夫妻俩做着窃窃私语的样子,话音却恰好能让一旁面色难看的三公主一清二楚。
不等慕九昱把话说完,三公主慕芷安的脸,已经由白转黑。
难以抑制的怒气,令她声音尖锐:
“慕九昱!你,你说什么?”
尖锐刺耳的声音,荡漾开来,在场宾客们无不收声抿嘴,纷纷压着视线,暗暗旁观。
司青儿静静的坐在那里,淡然凝视慕芷安恼羞成怒的样子。
这女人已经气怒到了极致,而这种情绪之下的人,要么是最危险的,要么就是最没脑子。
她淡然的视线里,有苏静仪的身影。
而她此时心中也暗想着,倘若此时换了苏静仪坐在慕芷安的位置,这丫头肯定是宁愿捂着脸哭,也不会跳着脚叫。
苏静仪很聪明,以后随着阅历丰富,会积累更多的聪明才智。
只可惜……
莫名想到苏静仪那天所说的言论,司青儿眉心一颤,随后收回视线不再抬眼,并静静等着慕芷安继续发作。
慕芷安不是苏静仪。
一个曾经在至高之位跌落泥沼的尊贵女人,或许在其他事上可以永远保持强大内心,克制并清醒。
但若有人搅动她跌过的泥沼,试图撕开她想忘却忘不掉的凄凉过往,恐怕再强大的内心,也要崩溃瓦解。
“本王在跟王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