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多人不怪是实话,但许清宵不想搞的太利益化,本身就是为了结识人脉,没必要这样去弄,搞得大家都不开心,或者谁送的多一点,自己少骂了一句,就认为是送礼送的。
索性一个都不要,简单一点,一视同仁,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教育不能攀比。
的确,随着许清宵这番说话,众人不由更加敬佩许清宵了。
他们是谁?国公,列侯,说句不好听的话,指甲缝拿点东西出来,也不是小东西,要换做是别人,估计早就屁颠屁颠收下各种礼物了。
许清宵统统拒绝,由此可以得知,许清宵是真心想要育人,关系人脉是一回事,好好教人也是一回事。
当下,众人没什么说的,朝着许清宵举杯,算作是感谢了。
许清宵饮下这杯酒,随后起身来到这群熊孩子面前。
为首第一排的,自然是紫衣少年也就是李范。
一眼看去,基本上拦路抢劫的人都在这里,有男有女,大魏风气很开放,女子也可以读书学习,只不过不能科举罢了。
众人将目光看向许清宵,有人目光略显懵懂,有人目光带着不善,也有人带着恨意,就好比李范。
许清宵不说话,只是负手而立,静静地站在他们面前,目光温和,但在这帮熊孩子眼中却显得得意洋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跪?”
“小兔崽子,还不赶紧给老师磕头?”
“还看,再看打断你腿信不信?”
“小王八羔子,赶紧跪。”
熊孩子们不想给许清宵下跪磕头,也不想拜什么师,可他们的父亲立刻起身了,嗓门极大,满脸凶意。
此言一出,这群熊孩子吓到了,一个个将目光看向自己的爷爷或者是娘亲。
但得到的却只是更加严厉的目光。
懂了,认怂。
皇城里出生的孩子,顽皮归顽皮,但还是识时务的,知道大势所趋,也不反抗,不少孩子跪了下来,朝着许清宵磕头。
哪怕是李范也不情不愿地磕头了。
只是他们这种不情不愿,甚至还带着一些敷衍的态度,瞬间惹毛了这些长辈。
“你磕什么鬼头?这叫磕头?跟没气了一样,给我认真点磕。”
“你这小王八羔子,平时是不是惯着你了?拜师都不认真,就是欠收拾。”
怒骂声响起,几个列侯最恨,直接起身过去就是踹了两脚,这帮熊孩子当场吓傻,被踹的直接哭出来了。
“娘亲,娘亲。”
“爹打我。”
他们下意识跑去找娘亲哭诉,结果换来的是无情铁掌。
“打你有错?平日里胡闹就算了,这么隆重的事情,快点给老师磕头,你要是在这般胡闹,娘亲就不要你了。”
“打的好,平日里任性妄为就算了,这个时候还在这里任性,娘平时宠你过头了,今日当真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她们怒骂道,虽然心里难受,可好不容易来个有名气的人教自己儿子,哪里还敢继续宠溺啊。
宠归宠,望子成龙更重要啊。
叫骂声,打骂声彼此起伏,到后面李兵夫妇也上场了。
他平日里对自己儿子百般呵护,但任何事情都要看场合,这事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心慈手软就是害了他。
啪啪。
两个耳光落下,李范被打懵了,可少年的倔强让他依旧想要喊几声,可看到自己爷爷安国公好像也要起身,李范跪了下来。
朝着许清宵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响头道。
“学生李范,拜见老师。”
李范带头了,其余人也不矜持了,一个个跪在地上磕头,大部分都带着哭腔。
恩,舒服了。
听到这声音后,许清宵是舒服了。
“好好好,徒儿们免礼了。”
“老师身无长物,就送不了你们什么东西,这样就送你们八个字。”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你们去一旁,将这八个字抄录百遍,谁先抄完谁就可以休息了,抄不完的就一直留下,当然字体不公正的也要留下,为师慢慢陪你们。”
“对了,谁第一个抄完,并且字迹工整,谁就是班长,也就是班头的意思,负责监督大家。”
许清宵笑了笑,然后让这帮倒霉孩子去练字了,末了还丢了这么一句话。
这一刻,这帮熊孩子们眼神有些异样了,让他们抄写,他们肯定是不愿意,如果不是怕挨打,他们估计已经开骂了。
可听到当班头,这帮熊孩子的目光就有些古怪了,这帮倒霉孩子明面上讲义气,不过是学大人有模有样,背地里谁都想当老大,一听到可以当班长,监督大家,自然心思活跃起来了。
当下,熊孩子们老老实实去练字,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听许清宵的话了。
看着这帮熊孩子。
许清宵感觉美滴很啊,彻底舒服了。
不过也不能怪自己,谁让这帮倒霉孩子无端招惹自己,现在好了吧?
唉,自作孽啊。
随着闹剧结束,许清宵回到了座位,与众人饮酒畅谈,许清宵依旧是少说多听,把众人说的每一句话给记下来,方便自己好好理解。
又是酒过三巡,宴会很热闹,众人也十分开心,许清宵的酒量完全没问题,倒是让众人有些惊讶,但也更加欣赏了。
喝到后面,大家的关系也稍稍拉近了一些,没有之前那般拘束。
紧接着,一个许清宵最不想遇到的话题出现了。
是齐国公开口。
“清宵侄儿啊,叔父问你个事,你那首满江红,是给谁写的?”
齐国公开口,他喝着酒询问许清宵这个问题。
此话一说,众人顿时眼中有光,连坐姿都调整了一二,严谨了一些。
虽说有国公在,但在这件事情上,列侯们也不得不表现表现了,毕竟万一许清宵就是给他们写的呢?
问题一出。
许清宵有些语塞,本来说嘛,他一个一个去拜访,大家问这个问题,自己可以一个一个隐晦的回答。
当着面问,就有些不太好了吧?
许清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下一刻,安国公开口了。
“这个问题不用问了,肯定是给老夫写的,你们莫要争了。”
提到这个,安国公来精神了,得吹一波自己,不吹不行啊。
“给你写的?安国公,虽说你比我年长几岁,我得喊你一声哥哥,但如此不害臊的话,也亏你说的出来?”
齐国公有些阴阳怪气了。
“是啊,安国公,虽你是国公之首,我等敬重你,但这事可不能乱说,满江红哪里是写你啊,分明是写我。”
李国公也跟着开口。
“你放屁,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啊,肯定是给我卢国功的。”
卢国功叫起来了。
“你们真是粗鲁,清宵侄儿都说了,是给我写的,你们还在这里争,当真是徒增笑话。”
安国公不爽了,许清宵都亲口说了,难道还有假?这帮武夫,粗鄙的很。
“笑死,人家清宵侄儿是谦虚有礼,来拜访你,你直接问人家,满江红给谁写的,人家肯定说给你啊,说来说去,还不是你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是国公,欺负人家,清宵侄儿,你放心,有我们几个在,不要怕这个老东西,满江红是给谁写的,你说就是。”
信国公开口了,他直接认为这是许清宵谦虚,压根不认。
“就是,就是,安国公,人家客气一句,你当真了?不会吧,不会吧?”
李国公继续说道。
四位国公争吵着,唯独晋国公非常淡定,坐在那里眼中更是露出不屑之色。
这份涵养让许清宵不得不赞叹一声,总算是有个沉稳的国公了。
然而下一刻,齐国公的声音响起了。
“晋国公,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有话就说,怎么学那帮读书人一般?”
听到齐国公之声,晋国公冷笑道,
“什么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几个老匹夫争来争去,这首诗明明是给老夫写的,先帝北伐,我参加了七次,你们呢?最多也不过五次罢了,还在这里自以为是,当真是匹夫啊。”
晋国公自信满满道,此话一说,刹那间四位国公纷纷站起来了。
“怎么?想打架?别说老夫欺负你们,不准用神力,敢不敢?”
晋国公完全不怂,战场上下来的国公,怎么可能怂?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