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宽散开斗篷,披在她肩上。
“你有身孕,不该来这种地方。”
扶她上马车的时候,秀月轻声说了句谢谢。
“谢什么,”崔宽坐在她身边,把她手放在掌心里捂,“其实我也很感谢你,我原本一个人过得实在乏闷无趣,现在我习惯有你了,你说过陪我走完这一生,你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对吗。”
秀月侧靠在他肩上,道:“我饿了,去霁月楼吧。”
崔宽说:“好。”
有些路上不稳,他便再三提醒马夫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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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月是在深夜里突然腹痛的。
产婆跑出来对崔宽说:“夫人情况比较凶险,胎儿也未满八个月,生下来也不一定能存活,大人您看,是全力保大还是?”
崔宽心里的答案肯定是保大。
可能问题就在于,这不是他的孩子,他没有资格替秀月做出决定。
于是他说:“夫人还清醒吗?”
他有好一会儿没听到她的痛吟声了。
“夫人是醒着的。”
“那就问她自己吧。”崔宽说出这句话也很艰难。
身为母亲,她八成会选择孩子,如果这样后果不堪设想。
产婆跑到里头,跟秀月说清楚了状况。
秀月毫不犹豫的说:“保我!我要活!”
她像是怕产婆没听清一般,又大声说:“保我!”
崔宽听到她有力洪亮的声音,心里松坦了许多。
只要她想活下去。
最怕的是一人不求生,那旁人再怎么拉扯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