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暄笑道:“只是个名字罢了。”
“祁暄家族的先人是孔子的弟子,很了不起的。”
“姑娘是说祁暄灭明?”
卫子卿点点头,轻声说道:“祁暄灭明力斩蛟龙,碎玉入海,因此传为佳话。公子名为璞,正是应了这典故,虽只是名字,却意在其中啊。”
祁暄笑意更浓,回头对那小僮说道:“桓伊,把弦换了。”
卫子卿惊道:“他叫桓伊?”
祁暄注视着卫子卿,笑着回答:“是啊。”
卫子卿曼声吟道:“谁作桓伊三弄,警破绿窗幽梦。晋时的桓伊吹奏《梅花三弄》,流传至今已成名曲,想不到公子给小僮会取这桓伊的名字。”
祁暄微笑:“对于先人而言,是有些造次了。”
卫子卿灿然一笑:“不,很好。祁暄公子对音律领悟至深,岂又输他桓伊半分?”
祁暄望着卫子卿,不由得心中一荡:这女子脸上尽是真诚的笑意,她清丽脱俗,干净纯粹,没有半分虚假做作,不正是自己苦苦找寻的佳人?这时,桓伊的琴弦已经换好,祁暄问道:“姑娘懂琴,可否也来弹奏一曲?”
卫子卿微微一笑,爽快地答应:“公子想听哪一曲?”
“哪一曲都好。”
卫子卿嫣然道:“《广陵散》太过肃杀,《胡笳》太过凄凉,不如”她笑着盘膝坐下:“还是这一曲最合适!”说完十指轻挑,琴音漫来,淙淙似幽涧,潺潺如细流,一曲奏罢,琴音袅袅不散,余韵绵长不绝。
卫子卿站起身,笑笑:“好久没弹,献丑了。”
祁暄上前一步,深邃的眸中闪动着惊喜,绝美的脸上,因琴音滋生出的相惜之意一览无遗:“哪里!这《高山流水》分为筝曲和琴曲,琴曲一为《高山》,一为《流水》。今日我奏《高山》,姑娘抚《流水》,是何等妙事!伯牙与子期相见,也是因为这一曲,想不到今日此景重现,姑娘确是知音!”
卫子卿的脸腾地红了,急急地说道:“今日多有打扰,祁暄公子,小女子告辞了!”
见卫子卿要走,祁暄怅然说道:“不知今日一见,何日能再重逢。世间知音难觅,恕在下冒昧,姑娘可否留下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