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卿说:“当然是画庐山瀑布,跟这酒楼的名字很是相称。”
秋公子的折扇啪地一合:“姑娘所说,便是我心中所想!玄,就画瀑布!”说完吩咐:“准备笔墨。”
祁澈皱皱眉头:“这么急?我还没喝完酒呢。”
秋公子说:“以前你总是推三阻四的,喝过酒又说了不算,让你写几个字画几幅画,不知道几顿酒才换得来。今天姑娘在这里,想来你也不能耍赖,先画过了,再一醉方休。”
祁澈笑道:“那不如你请我爹喝酒,让他给你画。”
秋公子气道:“要是能请伯父来,谁还稀罕你的画!”
卫子卿见祁澈还是不动,说道:“祁澈,我看过你的字,还没看过你的画呢。”
祁澈笑笑,又饮了一杯,说道:“等着,我这就画给你看。”
宣纸上的泼墨山水,浓淡相宜,画面上云雾缭绕,奇峰迭起,一道飞瀑似是从九天直下,水气氤氲,仿佛看着这画,就听见了瀑布的声音。瀑布下有一人,坐在石上,卫子卿突然心中一动,像是想起了什么。祁澈了然一笑:“这人是我,我不喜欢弹琴。”
卫子卿脸一红,瞪了他一眼。秋公子奇怪地问:“玄,你不弹琴?这倒是头一回听说。”
祁澈靠近卫子卿,小声说道:“下一次把你也画进去。”
卫子卿恨恨地咬着嘴唇,这人怎么脸皮这样厚,挨了打也不知道改的!
从“流云飞瀑”出来,天已经很晚了,祁澈和卫子卿走路回府。秋公子好意准备马车,却被祁澈拒绝,他实在是很想走回去。
月光皎洁,洒下银辉,拉长了两个人的身影。他低头凝望,她唇角的一弯浅笑,都印在他专注的目光中。
路边,一个妇人带着孩子正急匆匆地赶路,手里抱着一个小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大的,那大一点儿的孩子有些跟不上,跑着追了上去。“娘,等等我。”他张着小手奔向前方,一不留神扑通一声摔倒了。
妇人赶紧跑回来,放下小一点儿的孩子,拍拍大孩子的膝盖,心疼地说:“怎么摔了?疼不疼?”
孩子笑了,笑得那样幸福:“娘,不疼,咱们快些赶路,爹该着急了。”
妇人亲亲他的脸,又抱起小的孩子,他们一起匆匆地往家赶去。
卫子卿看着这一幕,眼睛有些潮湿,自己从来都没享受过这种温柔的母爱啊。
一只手,慢慢扳住她的肩膀,然后轻轻拥住:“有我在,一定可以找得到你娘的。”
卫子卿突然反应过来,一拳砸了过去:“祁澈!”
祁澈哈哈笑着,捉住她的手:“怎么又恼了?我这是安慰你,不算是无礼啊?”
卫子卿又是一拳过去:“就是无礼!”祁澈笑着接住,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树后,一个人的嘴角,漾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