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弥弥先看看他,再看看元战。
“进屋吧,咱们说说正事。”
盛弥弥收回视线,第一个往堂屋走去。
父子俩头一回这么听她的话,像是一大一小两个尾巴,跟着她进了堂屋。
盛弥弥扯了个条凳坐了,手指在木桌上一敲,父子俩都看到了她拿出来的东西。
是她还没签字按手印的那张和离书。
盛安一时情急,“娘,你怎么把它翻出来了!”
他曾经是支持爹娘和离的,可现在娘变好了,他……他也想有爹有娘……
盛弥弥见盛安这态度,心底还是有点老怀安慰。儿子的态度转变说明,他多少还是把自己这些天的努力看进去了一点。
她缓和了面色,“安安,你长大了,所以娘不打算把事情背着你商量。”
顿了顿,又看向元战。
“我方才想过了,你一心要和离,是因为过去那些年我做的不好,让你寒了心。既已伤了你,那不论我往后如何改正,都是我的事情,不该强求你改变想法。”
元战黝黑深邃的眸子闪了闪,没说话。
盛弥弥对他的冷淡已经习惯了,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细针在指腹一扎,将血珠在拇指上蹭了一下,在和离书上按下了个鲜红的指印。
盛安当时眼眶就红了。
他好不容易等到娘变好了,结果这个家就要散了?
“家已经分了,咱们就当是拼在一处住的村邻,安安毕竟还小,爹娘和离的名声怕是会影响他以后讨媳妇。所以,我想着等安安讨了媳妇,我们再分作两家住。”
和离书被盛弥弥推到元战眼皮子底下,他看着那个血染的指印,心里闷闷的不得劲。
他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不是不跑了吗?”
屋内灯火如豆,灿灿的覆在男人那张冷硬英俊的面孔上,隐约可以窥见那么一点不自在的情绪。
盛弥弥嘴角翘了翘,又马上压下去。
“我说实话吧,以前是你想和离,现在是我也想和离。”
她目光灼灼,逼视着父子俩,“从最早那次王琦和卫子卿在破庙陷害我,你和安安就不信我,对吧?”
父子俩一左一右撇开头,这能怪他们吗?
盛弥弥又问,“我今晚第二次被陷害我。如果不是揭穿了卫子卿和王琦的毒计,我想,即便我躲过了这场算计,你们也不会信我,对吗?”
父子俩瞥了眼盛弥弥,都低垂了视线,没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