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结束时,队伍刚好转了个弯,兜成一个U型,欧文和苏老师停到了宁鸽旁边。
欧文对宁鸽比了个大大的赞。
裴寒看出宁鸽紧张,低声说:“我来帮你……”
他还没说完,苏老师就探身火速对宁鸽说:“我看到了,所有会发红的格子都在固定的那几列,间隔全都是三格……”
她还没说完,舞曲就又开始了。
宁鸽带着队伍向前,再看一眼棋盘,忽然醒悟。
苏老师拥有优秀的视觉记忆力,她不靠推理,只靠硬记,就记住了那些曾经红过的格子。
那些格子只会出现在固定的几列,从来就没去过其他地方。
宁鸽骂了自己一声。
这简直太明显了。
一轮又一轮的时间太赶,宁鸽一直都在专心算格子,并没有退后一步,好好想一想。
一排二十格,每小节前进九十六格,危险的格子势必只能出现在第四、第八、第十二、第十六和第二十列。
根本就不会去其他列。
这样两个危险的列之间,就会有三格宽的绝对安全通道。
问题是只有三格宽,不够队伍掉头。
舞步的规则和贪吃蛇一模一样,转弯时也要保持两格的宽度,队伍不能斜向前进,掉头需要至少四格宽。
那么就不能带着队伍在三格宽的安全通道上来回徘徊,一定要横向跨越危险的列。
不过宁鸽已经想出了办法。
棋盘有四百格,九十六和四百的最小公倍数是两千四,是四百的六倍,那么每跳二十五轮舞,节拍走完两千四百拍,轮六遍棋盘后,一切重置,回到最初的状态。
换句话说,从始至终,棋盘上其实只有二十五个格子会变红。
除了这二十五个格子,其他格子全部都是安全的。
同一列的危险格子之间也有规律可循。
一排二十格,九十六和二十的最小公倍数是四百八十,也就是五轮,每跳五轮舞,危险的格子回到同一列,去掉整个棋盘的四百格,两个同一列的危险格子之间相差八十,也就是纵向的间隔是三个格子。
所以每一个危险列上,只要算出其中一个危险的格子在哪,这一列其他的全部都能按照间隔三格的规律直接推得出来。
总而言之,根本就不用一轮又一轮地去算下一个危险格子会出现在哪里。
只要找出这五个危险列上的二十五个危险的格子,保证队伍不停在上面,就彻底安全了。
宁鸽边跳舞边扯下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揪掉黄金链头。
她攥着散开的珍珠项链,看着格子算了算。
转完圈,她俯身下去,在旁边一列的危险格子里放了一颗珍珠。
往前跳了几步,她又在前面的一个危险格子里放下珍珠。
直起身来时,宁鸽瞥见后面的苏老师也解下了她颈上的黑色珍珠项链,探身在另一边正确的格子里放了一颗珍珠。
苏老师看明白她的意思了,知道她要把危险的格子标记出来。
宁鸽靠算,苏老师靠记忆,两个人互相参照,珍珠放得极快。
珍珠并不理想,容易滚跑,可惜宁鸽身上除了项链,并没有什么装饰品。
裴寒默默地把玫瑰钻石胸针解下来,递给宁鸽。
他的礼服上七零八碎,挂满了各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欧文也有样学样,把首饰摘下来给苏老师,渐渐地,每个格子里都有了点小首饰,一会儿就把二十五个特殊的格子全都标记出来了。
放完首饰,宁鸽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前面坐在王座上的女王。
女王并没有生气。
她望着宁鸽,优美的唇形微勾,神情中甚至带着不容错看的欣慰和骄傲。
倒是女王身边的男伴,一个看着二十多岁的英俊男人,看过来的眼神中透出点阴沉。
乐曲的节奏在继续加快。
渐渐地,木傀儡的歌声已经含糊不清,根本听不出它们唱的是什么,好像和尚在快速念经。
几乎没几秒钟,一轮乐曲就结束,停不了两秒,新的一轮又开始。
跳舞的队伍几乎是在跟着节奏在舞池中飞跑,好像一条迅速游走的长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