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宫宴,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她想办法直接从嘉和皇后身上下手,未必做得能有容渟好。
倒不如从徐家那儿下手。
但她对徐家的事,知道得未免也太少了。
扈府到了。
姜娆不再往下想,下了马车,被丫鬟带往扈棠的院落。
扈府不比宁安伯府宽敞气派,十分的朴素简洁。
扈棠那儿更没多少东西,整个院落光秃秃,唯一的两盆盆栽缩在角落,方便扈棠练起武功来不碍事。
姜娆走进来,正奇怪往日一听说她来就欢快迎出来的扈棠人哪儿去了,西厢暖阁的窗下,一声声惨叫传入了耳里。
“娘,娘亲我错了,您换别的法子折腾我,啊,我头皮疼。”
“疼疼疼疼,我是您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死了就没了,呜呜娘亲……”
姜娆被丫鬟领着进西厢暖阁时,扈夫人正为扈棠梳着双垂髻。
扈棠满脸不情愿。
扈夫人冷着脸,强硬给梳好了,“天天将杀字和死字挂在嘴边,晦气!”
“这种发髻……”扈棠摸了摸搭在脑后的发髻,努着唇,“好别扭啊。”
她听到丫鬟把姜娆带进来了,视线扫向她,“年年,你来了?”
姜娆在外面听着扈棠的声音,还以为她是犯了什么大错正受罚,进来后方知虚惊一场,笑了笑,朝扈夫人福了一礼。
扈夫人笑着答了礼,说道:“又叫姑娘见笑话了。”
姜娆忙摇了摇头。
“今个儿皇上的指婚刚到,你怎么就到我们这儿来了?也不陪你娘清点清点聘礼。”
姜娆又想到了上午见的小册子,和翻开那页纸上,没怎么看清但又一直扎根在她脑海里,被她记得清清楚楚的交缠在一起的小人,她垂着眼睑,有些羞,扈夫人笑了,“这是天大的喜事,好孩子快过来,也叫我家这个不听话的沾沾喜气。”
回头看着扈棠,美眸又成利刃。
扈棠撇了撇嘴,抱着姜娆的胳膊。
扈夫人出去以后,扈棠瞄着姜娆身后,见她走远了,才浑身轻松了下来。
拽出簪子扔在了桌面上,将扈夫人方才亲手帮她扎好的双垂髻完全弄散,自己随意束起发来,不忘与姜娆说话,“赐婚来了,等着你嫁了人,能陪我的时间就少了,你定亲之前,可要多陪陪我。”
“嫁人以后,能陪你的时辰也不会少啊。”姜娆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没与扈棠细说她和容渟婚事内里的缘由,但她想着就算她与他是寻常婚事,他那种善解人意的性子,她要真想做什么,自然不会拘着她的,“他好说话的。”
扈棠欲言又止,眼神悄悄觑向窗外,院里空空,深冬,院外的树木树叶全部掉落了,树梢直指云天。
扈棠视线锐利,远远就将上面筑着的鸟巢看得清清楚楚。
树干光秃无别物。
她将视线转了回来,有些狐疑地拧了下眉,“真的?”
姜娆肯定地点了点头。
扈棠调侃,“还没成亲,你这就护起来了。”
“都要成亲了为何不护?我不仅要护,我还要理直气壮。”
她说话时不骄不横,看脸更是看不出一分的霸道,偏偏能让人感受到她十足的底气。
扈棠笑了起来,视线还是时不时往外扫,一副疑心过重的模样。
姜娆看着扈棠频频往外看的动作,“你想到外面?”
“并非如此。”扈棠摇头,皱着眉,“我只是觉得,外面好像有什么人。”
她疑神疑鬼,“指不定就是我娘又找人来监视我了。”
她走近窗边,左看右看,最终确定,“应是没有什么人。”
姜娆拉住她,“棠儿,你教我几招功夫。”
“怎么突然想学这个了?”扈棠感到突然,有些诧异。
姜娆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绣鞋,认真道:“自保。”
上回在雪地里崴伤的脚虽然偶尔还会疼,但已经不影响走动了。
若非容渟提醒,那时她都意识不到撞到她的人身上有丁香花的味道。
习武之人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敏锐,她想要。
……
可惜姜娆的脚踝走动虽说是能走动,真要动作大起来,该疼还是疼。
扈棠力气大,看姜娆实在是脚疼,诶了一声,“今日不行,还得等日后。”
她回了屋,翻箱倒柜,才找出几本落尘的书,拂走灰,递给姜娆,“今日我们看书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