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这外衫抱在怀里,先回了客栈房间,叫明芍去叫矩尺,想量一量这外衫腰、肩、袖的尺寸。
她对他知道得太少。
想知道却变得越来越多。
姜娆往客栈房间走去的脚步愈发轻快。
明芍去找矩尺,姜娆独在客栈房内,她自己关上木门,甩开了衣衫,摊开在桌上,自己先用手一拃一拃地丈量了肩膀的宽,也不知道是她手小,还是他的肩膀真的很宽,几下都没量完,她把手搭在自己肩上量了量,忽然就明白为什么她远看他时不觉得压迫,压下来那种压迫感就那么深了。
姜娆托着腮,叹了口气。
她枕在了这件外衫上,闻到了布料上沾染着上的他身上的气味,忽然就想,不然将这衣衫多留几日好了。
夜里抱着他睡就能睡得好好的,兴许抱着衣衫也可以。
姜娆忽抬手蹭了一下鼻尖,皱着眉头缓缓直起身。
他衣衫上的味道,有些不对劲。
不及往日那么清冽好闻,似乎掺了点别的味道。
姜娆皱拢着眉头,明芍这时带了矩尺回来,她为衣衫量着尺寸,姜娆便在一旁看,她的视线渐渐往衣衫下摆扫去。
那里星星点点,比其他地方颜色深了许多。
即使是玄色的衣衫,也能看出深了一块。
姜娆蹲下身,离着那里近了一些,便能看到衣襟上的绣线都被那种深色给覆盖住了。
她坐回去,晃荡着脚,想看一眼自己的绣鞋鞋底。
明芍回头望了她一眼,轻笑出声,“姑娘您又在想什么?”
“这衣衫下摆好脏,我担心是我……”姜娆晃着脚,忽然又将脚落了回去,她脸红了红,昨晚被容渟背回来的事,明芍应该是不知道的,她还没那个脸皮去和自己的贴身丫鬟说这些,咳了两声,“没什么,只是我脚麻了罢了。”
她是担心着是不是自己鞋底太脏,昨晚被容渟背着的时候,将泥踢了上去。
不过鞋底的灰,若是蹭到衣衫上,总不至于将衣衫上的绣线都染透。
明芍量完尺寸,收起矩尺来,姜娆在纸上将尺寸一一记了下来,到水井旁打水浣衣。
水井里打上来的水,并不似怀青说得那样,凉的刺骨,反而可能因为初春的天气还不够暖,水摸上去有些温热。
姜娆像模像样地要将衣衫泡进了水里,她的动作惊到了明芍,“姑娘,您不会真的想要自己动手吧?”
姜娆抬头看着明芍,眼神毫无杂志,“我和怀青说话的时候,你在我旁边的。”
明芍急了起来,“奴婢以为您只是想让九殿下知道您帮他洗衣了,可这种活儿,交给丫鬟来做才对,就算这会儿不在金陵,没有专门浣衣的丫头,可奴婢不是还在这儿吗?你让奴婢来做便是。”
姜娆的手已经蘸了水,轻轻摇了摇头,“还是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