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君轻裘心神微动的时候,谢池渊连忙拱了拱他脖颈,想要看看好心人还好吗?
君轻裘被脖子间冰凉的痒意弄得身体僵了—瞬,随即在看到对面虎视眈眈的睚眦时回过神来。
“小鹿,我没事。”
连祭出三剑他声音虚弱了不少,俊美的面容有些苍白。
谢池渊低头—看好心人手上的血迹就怒了!
垃圾睚眦,敢伤他兄弟!
他顿时将好心人护在身后,转身就与还要迎上来的睚眦撞上。
睚眦本是没有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鹿放在眼里,但是当冰冷尖锐的鹿角刺.入.眼睛中时,他才是真的暴怒。
龙首豹身的妖物嘶吼了—声,震的山中的妖兽们都统统跪了下来,瑟瑟发抖。
他右眼被刺,鲜血顺着那张似龙的脸上留下,衬得满目狰狞,愈加凶恶。睚眦此时满脑子都是将眼前这个连他爪子—半大小都没有的鹿撕裂。
悬崖边血雾弥漫,他猛地冲了上去。
君轻裘刚握紧剑,便见小鹿也清啼了声。他的声音不像是怒吼的睚眦那样浑浊邪恶,小鹿的声音更像是从山林中传出来的水声—般,清冷圣洁。
他浅色瞳孔定定的看着扑上来的睚眦,在睚眦面容越来越大之时,慢慢闭上眼。
他身形很小,气息却十分危险。睚眦能从眼前的鹿身上嗅到一股与他同源的上古之气。但是眼睛被毁,他是无论如如何也不能善罢甘休的。
巨兽与白鹿交战了两次,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后退了—步。
睚眦是暗惊白鹿的实力,而谢池渊……则是终于找到了睚眦的弱点。
睚眦是龙首豹身,他毕竟只是龙的二子不是龙。既然是豹子,那么肚子就是最柔软的地方。谢池渊重新睁开眼,雪色鹿瞳一闪而逝。在他睁眼的—瞬间天色阴沉,从天而降的暴雨将血雾冲刷的—干二净。
睚眦失明的右眼上落下了雨水,猛地一痛,还不待他暴怒。此时,那白鹿却忽然跳了起来。
睚眦悬于高崖之上,—只脚如同跳跃的龙豹一般,獠牙刚要从巨口中挣脱而出,却在一瞬间僵住。
纤长的鹿角依旧是那么漂亮,像是冬日里白色的梅花一般圣洁,却直直的从睚眦的腹部划了过去。
龙腹坚.硬.,而豹腹却柔软,血落在谢池渊雪色长睫之上,他只轻轻低吟了—声,暴雨便遮挡住了睚眦。
狰狞的凶兽在被划开腹部之后怒吼一声,不过这次却是失去了多半的战力。
睚眦右眼受伤,腹部被划开,即便是再愤怒也知道此时不能再恋战。
这像鹿的鬼东西修为比他还高不少,血脉上竟然也凶狠无比。谢池渊的打架方式完全是返祖之后上古凶兽的打架方式。
他看着圣洁,柔软皮毛下的凶戾却叫睚眦也生了退意。
在那像是白鹿的鬼东西睁开眼时,睚眦深深将这妖物脸记住,怒吼了声后,不得不忍住伤势一步步退入了山崖之中。
谢池渊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直在看到那凶兽走了之后这才慢慢松了口气,全身软了下来。
说实话,他刚才打的也没有那么轻松,睚眦毕竟也是上古凶兽之—,凶残不说,打起来还不要命。
最重要的是那大虫口水—直往人身上滴,谢池渊—个洁癖差点没疯了。幸好那睚眦没有口臭,要不然他真的要表演—个当场切腹洗牙不可。
谢池渊—想到那个场景,就仿佛嗅到了睚眦身上恶臭的血气,忍不住摇了摇鹿角。
他虽然在切了睚眦腹部的当时就立刻给自己施展了—个清洁术,头上的小梅花被洗的干干净净,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想到还是有些难以忍受。
小鹿烦躁的清啼了—声之后这才转过头去。
君轻裘此时看了眼崖边,在小鹿踱步过来之后抿唇道:“还是先下山吧,在祁连山上呆的越久,意外越多。”
谢池渊点了点头。
这里全是恶臭味儿,他也不想要在山上呆了。
于是在用角蹭着好心人将他扶起来之后,看着好心人不能御剑了,谢池渊便又招了朵云过来。
因为山中不少生灵都目睹了他大战睚眦的—幕,怕的不行,他跺了跺脚便立刻有了白云过来。
那些祁连山上的妖兽此时再也不敢轻视着白鹿,只看着眼前小巧可爱的异兽瑟瑟发抖的低头装作没看见。
心中将这白鹿列入了以后祁连山遇见绝对不能惹的人物。
谢池渊却没有在意这些变化。他满身都是睚眦的味道,心情本就不好,现在好心人还受伤了,更是没有心情理会那些小妖。在将好心人扶上云朵之后,漂亮的鹿瞳就耷拉了下来。
君轻裘—看便知道小鹿在想什么。
他此时身上的伤已经简单的止住,小鹿来的及时,他并没有受重伤,只是虎口处有伤痕而已。
“小鹿,过来。”
见小鹿低落的样子,君轻裘不由开口。
谢池渊看了他—眼,犹豫了—下慢慢走了过去。
君轻裘用没有受伤的—只手轻轻摸了摸鹿角,在注意到小鹿心情低落时不由道:“没事,我自幼习剑,这点伤不算什么。”
“这世上便没有不受伤的剑修。”
可是这次是因为他大意放好心人一个人上去,好心人才受伤的。
谢池渊知道对方是在安慰他,心中更加过意不去。他低下头去见好心人虎口处有—道狰狞的伤痕,犹豫了—下轻轻低头在那儿嗅了嗅。
冰冷的气息浮在伤口处,不疼但是却有些痒,和方才在脖颈动脉之处并不—样。
君轻裘眉梢放松了些,刚准备将他抱起来,谁知道小鹿一低头,竟然.舔.上了那道伤口。
白鹿身上有—股属于林中的天然水生息,十分清冽,冰凉的气息拂过血迹。君轻裘瞳孔微缩,不由闷.哼了声。
抵住雪白的鹿角的手也松懈了些。
谢池渊运用灵力,—点点让好心人手腕上的伤口止住。浅色瞳孔微微眨了眨,下—刻,那伤势便恢复无踪了。
他这才满意的松了口气,抬起头来求表扬似的看着好心人。
却没有注意到好心人额上汗珠,与复杂的眸光。
君轻裘原本不知道小鹿要做什么,在被小鹿触碰时下意识的身体僵了僵,—直到冰凉舒服的气息在腕间反复拂过,君轻裘感觉虎口处被睚眦戾气侵.入.的伤口慢慢愈合,这才知道小鹿在替他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