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这里的是君轻裘,谢池渊一定不会如此。他会笨拙的替君轻裘喂药,握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安慰。
可惜他不是君轻裘。
江寰的莫名其妙只持续了一瞬,便敛下了神色,他面色平常的端起那碗药喝了。刚喝完时,却见要走进屋子里的谢池渊停了下来。
他手指扶在红棕色的雕木上格外漂亮,像是白玉一般。在进去之前回过头来:“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本尊小、小鹿是什么意思?”
这个称呼太过软和,谢池渊说出口时还有些不自在,他眼神狐疑地看着江寰。
江寰心中一顿,却不动声色道:“没有什么意思。”
“只是看你原型似鹿而已。”
这个解释也能说得过去,但谢池渊却总觉得有些不对,他皱眉看着江寰:“那除你之外还有人这样叫过我吗?”
君轻裘的名字在脑海中一闪而逝。
江寰勾起唇角:“没有。”
他说完之后便道:“快去睡吧。”
谢池渊确实有些想要睡觉了,可是他半天没问出来什么,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他脸色臭了些,冷哼一声才进了屋子。
江寰见他进去眉梢才舒展了些。
谢池渊这几日一直半梦半醒,通常是睡上个三四日又醒一日。这次一闭眼又是几日要过去,到时候君轻裘恐怕已经进了小重山秘境。
他放下心来,最后又亲自在房间里点了一根熏香,看着那小鹿又压在被子里才收回眼来。
……
谢池渊发觉他的困意总是来的很突然。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却清楚自己修为很高,像他这样的修士几年不眠不休都可以,但是自己却动不动的一睡就是好几日。
他之前迷迷糊糊的时候什么都做不了,但是现在稍微感觉清醒了点,便留了个神。
在江寰点燃熏香去处理事情时挣扎着起来,一口气吹灭了那熏香。忘忧果核研磨的粉末散在空气中,随着吹灭的火星落下。
谢池渊做完一切之后眼皮还是有些抬不起来,便又一头扎进了被子里,周围暖融融的感觉叫他仿佛回忆起了什么。
谢池渊刚要继续想便失去了意识,又被沉沉的拉.入.了梦境里。
也许是因为白天很在意的“小鹿”两个字,他这次做梦和以往有些不一样。
以往的梦境里都是他化为原型,在忘忧果树下睡觉,而这次他却梦见了人。
不止是一个人,有很多他想不起来的。
那梦境断断续续的有些模糊,谢池渊在其中看见了一个穿着玄衣冷脸的剑修,又看见了一个艳丽无比的大美人。
他梦见自己是魔尊,那些人都是他曾经的未婚妻。
谢池渊对魔尊的身份倒是有些认可,他修为这么高,肯定天下第一.牛.逼.。
不过……江寰又是谁?
自己喜欢的人又是谁?
他脑海中莫名奇妙的闪现过这个念头,又梦到了自己抓着江寰飞过魔宫的场景。和前几次他抓着那个冷脸剑修时几乎一模一样。
梦境中江寰清癯苍白的面容与白日里的相对。谢池渊在梦中这时才反应过来,江寰也是他前未婚妻。
所以他是和他前未婚妻中的一个在一起了吗?
谢池渊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他不喜欢江寰。
叫他心头一跳的小鹿也不是江寰叫的,梦境里好像还缺了一个人。
这个念头起初只是他觉得不对,后来却越来越强烈。直惊的谢池渊在梦中也反复思考。
少了谁呢?
“君轻裘”三个字就像是被牢牢封印住一样,怎么想也想不起。白色的小鹿在榻上鹿角轻颤,长睫不安的抖动着,便是连气息都变了。
远在祁连山的宅邸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
江寰的神魂意识到谢池渊出事了,睁开眼连忙走过去。
那方院子里草木都已经瑟瑟发抖,就连房间外的红木门都已经掉了。
江寰指尖顿了顿,却还是走进去。那白鹿依旧沉睡着,只不过这一次即便是在忘忧果的梦境也睡的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