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热闹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修士们之间也没有什么闹洞房的习俗。毕竟里面成亲的可是君子剑和魔尊,谁是没了几条命才敢去闹洞房。
辛柏和青越剑派的弟子在将宾客们都送走之后才看向里面最深处的寝殿。
那里便是尊上与那君子剑今夜安寝之处。
虽然早有了准备,但是临到了头,辛柏还是有种自己家的孩子将嫁出去的感觉。毕竟之前尊上的衣食住行都是他一手照料的,今日之后说不定就有人要来抢他的活了。辛柏想到这儿神色严肃了些,觉得自己务必再做的更好些。
于是在看着两人进去了里面之后,转过头去对身旁魔侍道:“你去备桶热水送进去,再拿些吃食,尊上今日看着没怎么吃。”
今日宾客来的实在太多了。个个都说话好听,一口一个祝福的,谢池渊虽然板着脸但是也听得心里乐滋滋的,后面便都打了招呼。
不过他自己心底是不会承认只是眼馋那些修真界各大派送来的贺礼的。在看到辛柏都十分上道的将那些贺礼收下之后才悄悄舒了眉眼,从那些人身上收回目光。
今日本是大喜的日子,但是后半程小鹿自悄悄叫了那声“夫君”撩拨了他心之后,眼神却一直在别人身上,倒叫君轻裘难免有些吃醋。
不过毕竟已经是成年男人,他又一向自持,这种事情虽然心里醋了,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去敬酒时十指相扣,握住小鹿的手。
旁人只当他们恩爱,还打趣几句。倒是清虚真人看出了自己这个小徒弟的心思,抽了抽嘴角,没想到自幼便端着看似永远不会下神坛的君子剑喜欢上别人之后会是这样的。
不过他也顾全了小徒弟面子,没有拆穿。一直到晚上宾客都离开,他才忍不住翻白眼。
……
白天吵闹的魔宫之中此时已经安静下来,魔侍们夜中灯火下收拾着残局。
谢池渊进去寝宫之后乍然一看满堂的红还有些不自在,他轻轻揉了揉被好心人握得有些红的手腕。走到床榻前好奇的看了眼,结果在看到榻上的桂圆花生什么的时表情微微变了变。
“怎么了?”君轻裘替他倒了杯水,见他神色不太对,也看向榻上。他不知道桂圆和花生的习俗,此时只是疑惑。
“这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魔宫中的人绝对不会莫名其妙在大婚当日的榻上放上这些。不过君轻裘不了解,便看向小鹿。
谁知道在白日里还敢大着胆子撩拨他的小鹿,此时捂着眼睛,白发之下耳后又红了,像是漂亮的琉璃染了色一样。
“捂着眼睛做什么?”君轻裘心中一顿,看了眼桂圆,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却靠近了谢池渊。
或许他并不是什么真的光风霁月的君子,也不是什么温柔到体贴的好人。他知道小鹿现在害羞了,看也不敢看那榻上,却还是想要欺负他。
他指尖覆盖在小鹿手背上,微微带着一丝凉意和酒香。
今日宴席上分明是小鹿喜欢喝的酒,可是对方没喝,他却喝了很多。他大抵应该是醉了,要不然怎么会对小鹿耍流氓。
那微凉的指尖穿过他的手指,以不容拒绝的方式与他一起覆盖在了薄薄的眼皮上,轻轻摩挲。他指尖有些握剑的茧,谢池渊皮肤又太脆弱。
只觉得眼皮一碰,就颤的不行,好似连眼睫都便敏.感了一样。
那人就那样低头看着他,靠的很近,谢池渊此时睁不开眼睛来,不知道地上他们的影子是否都纠缠在了一起。
他只是压下喉间升起的不对劲的热意,闷声道:“不想看见床榻。”
他和君轻裘撒娇惯了的,虽然自己板着脸装模作样的不承认,但是之前不当魔尊时那些小鹿的身体记忆还是遗留了下来,叫他本是清冽的嗓音显得有些娇气。
君轻裘指下又重了些,却没有如同小鹿话中暗示的那样放过他,将床榻上的花生桂圆给收了。而是摩挲着继续问:“为什么不想看见?”
这句话几近诱哄,却又强势的逼人。谢池渊被眼尾处的烫意摩挲的意识有些模糊,下意识地便跟着君轻裘的话回答了。
“这是早生贵子的意思。”
“本尊堂堂一个魔尊,又是男修,怎么可能生孩子。”
“这个床榻也太羞耻了。”
他说话间还抱怨着,甚至不知道是在抱怨一向温柔的好心人此时掌控了他心神,还是那榻上叫人耳红的桂圆花生。
虽然早有猜测,但是在君轻裘听见小鹿在自己诱哄下毫不知情的说出来时,还是身体停顿了一下。
寝殿之中奢靡不乏温馨,旁边不夜红烛长燃着,照得他眼眸愈加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