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殿下就是怕他去救烈虢,然后栽在南楚太子秦夜冕手里才急着赶来,如今他身体无碍,人也回来了,他们自然不会对她做什么。
而此时他们的船也正急速南下,打算绕道别国再回北历,如来时一样避人耳目,所以不出半月就能离开南楚了。
“那好,那你让他放了阿篱,否则他带走的将是一具尸体。”羽岂会不知他们的打算,从一上船他就知道了,所以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毕竟这一桩桩一件件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事早已如一把刀将他的心捅成了马蜂窝,而那血也早已流了一地,就如同此时洒在地上的汤汁再也收不回来了。
而他对他们的信任也早已荡然无存,哪怕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打上了“为他好”的旗帜。
可他已经不是孩子了,再单纯再好糊弄也知道十八皇子要想在皇室立足必定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所以这次若非亲眼看着阿篱平安离开,他是不会相信他们任何一句话的。
“哐当·······。”就在羽话音刚落之时,隔壁房里立刻响起一阵杯碗碟盏落地的声音。
那声音很响,在大开的两扇门之间流淌,如同在耳旁一样。
篱落很清楚是羽激烈的言辞还未等老人去传早已进了苏浩的耳中,因此男人此时正在屋里发脾气。
这自然吓到了毒姑圣,只见他寥寥安慰羽几句后便匆忙出去了,那模样就好像被两个孩子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很是疲惫的老父亲。
这倒叫篱落颇为惊愕,没想到世上人人都忌惮的毒师居然也有这般不为人知的愁苦一面。
而从刚才一席话里她也听得出老人和那个男人是真心待羽的,只是用错了方法。
当然也许不是用错,而是有心为之。
要知道“身不由己”这四个字有时没有对错,立场不同,身份不同,谁又能说自己若处在人家的立场就会做出不同的决定呢!也许做的更绝也未可知。
尤其在老人喊他十八的时候篱落就知道他是谁了。
北历十八皇子苏浩。
虽说她对这个人知之甚少,但北历皇帝荒淫,皇子众多却是人尽皆知。
能在这么多皇子中脱颖而出,并且与太子并驾齐驱,那这人应该不是省油的灯,而且绝对是个狠角色。
想到这里,篱落不免一声叹息。
她知道老天若要亡她,她想活也没用。
也知道阎王若要让人三更死岂能容你到五更,所以一个人什么时候死还真由不得自己。
所以她想开了,于是起身来到羽身旁席地坐下,然后枕着他的肩膀道:“羽,你怕死吗?”
“不怕。”少年依然低垂着脑袋,但他的声音却很温柔,再次让篱落感受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独特地位。
哪怕他的声音还带着哭泣后的沙哑,也依然不能掩饰他对她的小心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