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那枚簪子略显孤单地躺在地上,泛着如水般碧绿的莹光如闪动着泪珠的眼眸,尤其夹杂着男人响彻云霄的嘶吼更是显得格格不入且分外凄凉。
犹如此时屋外的阳光,不知何时早已被云层遮挡,在那死寂一般的昏暗里,在那一闪一闪突来的闪电和雷鸣中企图冲破束缚,如同此时秦夜冕的那颗心,脆弱且不堪一击却又挣扎着不愿放弃。
他望着少女翩翩离去时跌跌撞撞的身影早已五内具焚。
因为他懂她的无奈,也能体会她的痛苦。
知道这一出宫她必定会离他而去,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因而气急攻心之下一大口血突然吐了出来。
那血很红很艳瞬间染红了衣裳,更是将男人的身体瞬间击垮,整个脑子莫名有些晕乎起来。
当然也同时刺激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满朝文武百官们皆吓得不轻,一面哭喊着“殿下请保重身体”一面跪地磕头,企图安抚他的情绪。
可他们显然低估了秦夜冕此时的状态,也高估了自己一贯以来施压的伎俩所能产生的效果。
因而在瞧见男人突然拿起少女留下的簪子紧紧攥在手里,嘴里嘀咕着“干嘛急着要走?不能再等我几日吗?你以为没了婚约我就会放你离开吗?你以为想走就走的了吗?你错了·······我是不会放你走的,除非我死········。”这些话时才发现男人的眼神猩红无比,好像在哭又好像在滴血,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当然被吓得最为厉害的自然是秦言莫。
他看着秦夜冕那突然有些疯癫的神情,和突然爬上脸颊的青筋忙喊叫不迭道:“快宣太医,快宣太医。”
可太医来了也无济于事,男人根本不配合,一个“滚”字连同大口大口的血喷涌而出,吐得满地满身都是,吓得没一人敢靠近。
“夜儿啊!你这是何苦呢?人家既然心意已决,你何不成全她?”见他吐血不止,身体更是摇晃地厉害,秦言莫无计可施之下只能好言相劝。
可一听这两个字,秦夜冕却笑了,而且噗嗤一声笑得极为放肆。
“呵呵呵·······成全?那您为何不成全我?成全一个从小到大所做的一切都不曾为过自己的人·······为什么不成全一个从来不敢有一丝一毫奢求的人?”他突然大喊大叫起来,同时在殿内一通乱走,走着走着又突然停了下来,怔愣地望着手里的簪子良久,然后手往地上跪着的人身上一指破口大骂道,“还有你们·······你们这帮伪君子,总是企图禁锢我施压于我,口口声声什么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什么为了南楚的江山和百姓,一切都是狗屁,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无非就是想满足自己的私欲·······你们说······你们哪一个不是想着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我,好成了太子妃后将来好当上皇后,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人·······所以你们不择手段,不惜栽赃陷害吃里扒外通敌卖国·······你们这些混蛋·······恨不得将我变成任你们摆布的傀儡·······呵呵呵·······如今你们得逞了,开心了········?”…
嘴里絮絮叨叨骂着,男人的眼睛越来越红,突然将头上的玉冠用力一扯扔了,然后随着“哐当”一声任由自己的长发胡乱披散下来,又顺手脱下太子黄袍丢在地上,只着一身白衣如一抹幽魂在殿上站着。
那疯狂的举动吓得一众大臣们大气都不敢出,自然也包括高高在上的秦言莫。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太子,暴躁疯狂如得了失心疯一般,一点都不似平日里稳重镇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