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真是韶阳公主?”平清王始终难以置信,无法将体弱多病的公主与眼前神采飞扬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这个您应该认得?”篱落知道光说无用,忙将挂在脖颈上的私印拿下里递给他。
结果这一瞧,顾仲星眼里的惊愕终于稍稍有了些变化,同时颇有深意地看了身旁的副将一眼。
“怎么?皇叔不请韶阳进去喝杯茶?”火把离得近,男人能看清她的容貌,篱落自然也能将他们眼神里的变化尽收眼底,哪怕就一眨眼工夫,副将眼里一闪而过的一抹“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惊喜还是激起了她心底的好奇心,忙顺水推舟问了一句且没等人请便大摇大摆往里走。
“公主这边请。”见她主动送上门来,平清王自然求之不得忙手一抬将她带往帐篷的方向,且一边走一边试探道,“公主不是应该在南楚京城吗?如何来的这里?”
“皇叔呢?不是该在东北边关吗?”篱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打了个太极,同时将营地内的兵马和刚才在护城河边巡逻的将士们估摸算了一下,发现人马不多也就三万人左右。
“呵呵·······公主请!”男人干笑两声并未作答,见帐篷就在眼前忙一打帘子将她们请了进去,同时颇有深意的看了眼紧跟身旁的副将,然后副将迅速离开。
篱落径直往里走,没有将副将离开时会意的眼神看在眼里,而是顺势往各处一瞟将目光落在屋内的一个沙盘上。
这沙盘上的布局俨然是模拟了后都城,只是有些凌乱显然对城内的地形不甚了解。
篱落只一眼,心下立马意识到了什么。
“皇叔不曾去过后都城?”围着沙盘走了一圈,她嘴里问着的同时手也没闲着,将后都城的布局以最快的速度罗列开来并做了标记。
“公主·······?”平清王快步上前本想阻止她的胡乱动作,结果在瞧清沙盘上逐渐明朗起来的布局后惊得舌头都捋不直了,好半天才问了一句,“公主难道去过?”
因为他发现她居然将沙盘上的很多地方重新归置了一遍,甚至将原本被他丢在一边的很多坐标都插上了。
尤其那随意又轻慢的动作实在令人震惊,要知道为了摸清城里的布局他可没少派人进去,结果都无功而返。
“去年出宫时曾路过。”篱落嘴里漫不经心地回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眼睛更是连抬都没抬,最后指着一处道,“这里是后都城最重要的地方。”
说着,她故意用手指用力点了点。
知道他此次的目标是顾仲伯,只是不愿明说她也不好明示。
“公主请喝茶。”直到副将突然拎了一壶热水进来,将一杯刚泡的热茶递到她手里才悠悠道了一句,“韶阳在皇上眼里微不足道,是死是活根本起不来什么作用·······。”平清王若是看皇帝老儿不爽想取而代之,其实法子多的是?后面的话篱落没说出口,而是深深看了副将一眼后一抬头将茶水给喝了,完全没有将男人穿帮后的慌乱看在眼里,而是再次转向顾仲星抢先一步道,“皇叔就不能动作快点吗?有些事要做就要一鼓作气,若是举棋不定必将再而衰三而竭什么都干不了了。其实您的这批精锐若想进城并非难事,完全可以从水下的出水口直接进去,而且不费一兵一卒·······。”…
说着,她的手指又刻意在后门的一处水域胡乱点了一下。
因为篱落知道那里就有一个出水口,应该是通往皇上寝宫浴池的。尤记得那日经过的时候她曾见过一次排水,因而留了一个心眼。
一听这话,顾仲星和副将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相互对视的眼里除了难以置信再也找不出其他的来。
因为他们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作为顾仲伯的女儿居然将这种事说的如此云淡风轻。尤其在明知茶水被下药他们有心想要挟她的前提下居然喝了,甚至还嫌他们的动作不够快,急着要给他们出谋划策,这事说出去谁信呢?
当然难以置信的人还不止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始终呆在屋里将“别轻举妄动”诠释的淋漓尽致的男人。
其实花糖王早瞧见了平清王与副将眼里的猫腻,也知道那杯茶水有问题,只是当他用眼神示意她的时候,她居然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甚至难掩眼神里的晶亮和狡黠,这才意识到她什么都知道。因而更加好奇她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了,居然纵容皇叔造反,实在是朵奇葩。
“怎么,难道韶阳猜错了?”见平清王始终一脸懵圈,望着她眼里心存疑惑,篱落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这·······。”顾仲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他要对付的人是她的父皇也是自己的皇兄,多少有些难以启齿。
“到底是不是?若是的话就别磨磨唧唧了,赶紧速战速决!”说着,篱落忙上前一步指着沙盘内的一处地方道,“若是猜的没错的话,他最可能呆的地方就是这凌云阁,四周的墙垒得很高看不清里面,但可以肯定的是里面有一个超级巨大的浴池,会在每日的卯时一刻排放污水,你们可以派水性好点的人在排水后沿路摸进去,这样一来不费吹飞之力就能将人制服。”
“你·······你······你果真是韶阳公主吗?你······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见她侃侃而谈,甚至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副将指着她结结巴巴半天说不清一句话来。
“刚才的私印不是见过了吗?”篱落白他一眼。
“可······那······那······那人·······是·······。”是你父皇啊?你怎能是这种态度?副将完全懵了,瞪着一双眼睛如同吃错药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