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双双和聂尌相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一种难言的情绪。
钱双双继续笑开,“那府中的其他人呢?”
“什么其他人?我这府里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可擅自出府的。”胡员外酒意渐渐清醒了几分,不过面上的酡红还是一时半会儿消散不去。
“那您就确定啊,不会有人偷偷跑出去吗?”
“这是哪儿的话,他们敢!”胡员外肃正了神色,保持着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那胡员外您说的话,在你们员外府一定是没人敢不听从的。”钱双双问着问着,又不忘拍起马屁来。
聂尌瞧了她一眼,到不知该说才好,她说这些话实在是太得心应手了。
他只得夹了一些菜,放进她碗里,示意她多吃些。
从刚才起不是在拍马屁,就是在套话,其实她根本没有吃什么东西。
是她口口声声说要留下来吃饭,可她自己却一点儿也没品尝。
聂尌也知道她这是在为了什么,他原以为,最开始钱双双只是觉得好玩儿,对新鲜的事感兴趣。
他原以为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之后,她肯定不会再趟这趟浑水,没想到,她不仅淌了,而且还淌的如鱼得水。
他的目光不由被正在开口叽叽喳喳的人吸引,她嘴上没停,从各种方式套胡员外的话,一会儿见胡员外生气了,又不动声色的说点儿好话,让胡员外的神色缓和过来,能更好的问话。
她就像一朵绚烂的花,经过风吹雨打,仍然开得艳丽。
这边钱双双还在进行着新一轮的套话,她又说到,“我先前听闻啊,员外夫人似乎想要找一个儿媳?”
说起这事儿,胡员外的脸色又垮了下来,因为说起这个,就得说到他那死去的儿子。
钱双双也知道这一点,她又往回找补,“令公子仪表堂堂,实在是可惜了,胡员外请节哀,您对令公子的好,全天下的人都看在眼里,想必令公子肯定也十分挂念你,说不定若是有机会,还能再续父子情谊。”
“诶。”胡员外长叹了一口气,他悠悠的望着窗外。
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但阳光也并不热烈,不会晒的人发昏。
他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儿命苦啊,终年禅卧病榻,药不离口,就算我多行善事,多结善因,但吾儿还是落得个……”他喉头哽咽,一个大男人,眼角湿润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您种的善因一定会有善果的,想必令公子如今一定早登极乐,来世必定是大富大贵的命。”钱双双见他沉默,面上一阵哀戚,不由得唏嘘,安慰着他。
胡员外沉默了一阵后,又缓缓地道了出来,“他走时,他娘念他是个孤苦伶仃的孤家寡人,就给他寻一人陪伴着他。我是觉着找个家世清白的人就可,但他娘请人那巫师非说那女子的八字与我儿相配,能让我儿到了那边逢凶化吉,哪想着能闹出这些糟心事。”
胡员外烦躁的眨了眨眼,他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还不忘招呼着钱双双,“别光说话,你们也吃啊。”
“好。”钱双双拾起筷子,才发现碗中多了两样菜,她刚才有夹过吗?怎么没有夹菜的记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