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门一响，于静怀刚好回来了。时延如释重负站起身，无视江喻忍俊不禁表情往外走，耳朵尖微微有些发烫。
于静怀揉着眉心关门，一回头看见自家儿子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她，背后暖黄色灯光笼罩在时延柔软黑发，于静怀下意识笑起来：“怎么站这儿？”
时延等她走过来接过她手里包，因为比预想沉太多差点没拿住：“……里面装了什么？”
于静怀捏了捏自己肩膀，锤锤有点酸痛脖颈：“没什么，一些宣传单。”
时延跟在于静怀后面进屋，打开包摸了一张出来。
确实是宣传单，然而宣传标语风格，只能说莫名跟江喻风格如出一辙——
[想学功夫吗？想一战成神吗？想突破自我超然世外吗？]
[打遍天下武者，绝不是梦。]
[好消息，你可以！]
时延：“……”
他突然有点头疼。
下方是他们家地址，还有他妈联系电话，邮箱地址。
排版实在太过简陋，就是直截了当白底黑字，甚至字体大小都非常一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
没有背景，没有图案，就几行字，显得空落落。
如果是时延本人，也不会有兴趣去仔细看。
他把包沙发上，简单目测了一下，于静怀少说也印了有好几百张。
“妈，你是想去外面发这个宣传单？”
“嗯。”于静怀给自己先倒了杯水，“武馆一直没有学生，好歹要做些什么。”
时延沉默了一会儿，“这个不行，没用。”
于静怀摆摆手：“没试过怎么知道？如果没用话，为什么街上经常能看到发传单。”
时延：“因为这个宣传方式成本低。”
于静怀乐了：“不愧是我儿，一下就抓住了精髓，你妈我可太穷了。”
时延：“……”
江喻在一边听着，很快就明白了时延家问题在哪里。
上次看过于静怀跟时延对练，江喻就奇怪为什么时延家武馆这么冷清。就算现在这个时代练武术已经不吃香了，但好歹算是传统文化一种，不至于冷门到一个愿意学都找不出来。
而且以于静怀实力来看，尽管江喻不是专业眼光，也能确定于静怀绝不是挂羊头卖狗肉草包或骗子，是真真正正一代代传下来真本事。
然而于静怀空有一身本事，却对怎么经营宣传一点头绪都没有，完全是闷头酿酒，酿完还拿个塞子盖得严严实实，生怕香味儿散出去。
就只这么一张纸，大多数人甚至都不会接。想学人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又怎么会来？
太劝退了。
很显然时延也看得出这个问题，只是他年纪不大，阅历和生活经验还少，不知道怎么指出来，怎么改善。
时延只是直觉凭审美来评价，这个宣传单不行。
“不过妈，你这个标语怎么眼熟。”
江喻插空飞快说了一句：“这张宣传单就广告语还算过得去。”
时延不想理江喻：“……”
于静怀笑眯眯：“你看出来啦，我给你发那个学神app链接，上面标语我看着还挺有意思，就套了个格式。咋样，是不是看着很有激情？”
时延：“……不，麻烦趁早放弃。”
太下头了。
于静怀回过神，说起来这些天太忙把那个app忘了，这才想起来：“对了，你那个学神app下了没？有用不？”
时延面不改色：“哦，闪退，骗人。”
江喻在一边不干了：“……说什么呢，我跟团队做了大半年，都是我心血！”
于静怀一脸怀疑：“……真？不应该啊。”
时延镇定且有理有据：“不然怎么现在还没上架？”
于静怀琢磨了一下：“唔，有点道理。”
江喻一脸黑线控诉：“明明是因为你把我给拉过来了，所以才搁置了。”
时延当没听见。
两人简单聊完，时延把那张传单放下，“先吃饭吧。”
于静怀这才看到餐桌上两道菜，把倒扣两个盘子拿起来，其实还是不热了。
时延想再热一次，于静怀按住他胳膊：“不用了延延，再热就咸了。你一直等着我还没吃？”
两碗米饭和两双筷子都提前放好了，于静怀一看就知道时延没吃。
她抿唇，在餐桌前坐下来：“以后我回来晚了，不用等我。”
时延想也不想道：“不行。你要么早回来，要么在外面自己先吃。”
于静怀笑了，伸手想揉揉时延脑袋，被对方躲过去了。
“哎哟，我们延延怕长不高啊？”
时延无言：“你快吃饭吧。”
两个人接近九点半才吃上饭，早就饿过劲了，吃不快。
“对了，”于静怀想起件事，“你这学期期中考开始了吗？”
时延一顿：“考完了。”
于静怀一拍脑门：“太忙给忘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
时延：“说什么，我倒数第一。”
于静怀：“……那不还有无穷上升空间？”
时延：“你说对。”
于静怀：“所以这次咋样？”
江喻挺期待看着时延，想看看于静怀听到时延成绩上升256名反应，结果时延停顿了两秒，没什么反应简单道：“跟以前一样。”
江喻一愣。
很显然，时延并没有要把他成绩单给于静怀看意思。
大概是从时延那里听到这样回答次数太多，于静怀也并没有怀疑，也没追问一定要看时延成绩单，毕竟好学生各有千秋，倒数第一每次都相差无几。
于是于静怀神色复杂，只简单哦了一声，就没再问。
江喻觉得奇怪，想不明白为什么时延不跟于静怀说。
但这是时延家里事，肯定是有原因，江喻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问。
饭后，时延回到房间，顺手把那单传单带回了房间。
于静怀手上钱不多，之前也不是没试过去找一些广告推广，可能是方式不对，没有半点效果。
贵一点肯定有用，但资金又不够。
只有一个电话来问，后来就没信儿了。
看时延打开电脑，江喻理所当然习惯性以为时延是要给他放电影：“今晚我还是想看功夫电影。”
时延摇头：“今晚不看电影。”
江喻：“？”
时延指着桌面上一系列网播平台图标：“给你充了这么多平台vip，让你帮个小忙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