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铭为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身恶寒。
裴寒陌盯着白纸上的三个字，好不容易才辨认出写的是什么——检讨书。
“这就是你说的写了开头？”
宋野觉得没毛病，“开头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你检讨的原因是什么？”
宋野想了想：“迟到？”
“放屁！你那是逃课！”赵景陌不服，为什么他的是逃课未遂，太他妈亏了！
宋野摇头，“逃课太老套了，就写昨晚学习太晚，导致今天起不来上课迟到。”
赵景铭：“……”
宋野边说边点头，叮嘱道：“你给润色成五千字的论文。”
赵景陌偷笑，学神理你才有鬼了。
然后见学神认真听着宋野滔滔不绝地表达“我错了，下次还敢”的中心思想，向来冷漠的脸上竟然泛着柔光。
赵景铭揉了揉眼睛，他一定是写太多字写瞎了。
裴寒陌想了片刻，准备动笔的时候，宋野摁住他的手，不太放心道：“老王眼神贼好，你可一定要和我的字迹一样啊！”
“……改你的作业。”
行吧，学神信心十足。
办公室安静了下来，只听到刷刷的写字声，赵景铭在最后签上名，心满意足地抬头伸了个懒腰，想看看宋野那边的进度如何。
裴寒陌像是刚写完小论文，在整理纸张，而宋野则双臂交叠搁在裴寒陌的桌子上，后脑勺对着赵景铭的方向趴着睡着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甚是和谐。
赵景铭觉得有说不出的感觉，很快把注意力放在检讨书上，“就写完了？”
他不敢相信，快步上前查看，满满当当熟悉的笔迹——熟悉的看不懂。
“这是野哥梦游写出来的吧？简直和野哥的字迹一模一样！”
宋野脑袋动了动，下巴搁在手背上，眼神还是一片迷茫。
赵景铭见状哈哈大笑，“你看他像不像大黑那傻样，就野哥家那只——”
裴寒陌并没有配合他的玩笑，反而看过来的眼神带着谴责和不爽，就像是……
责怪他把宋野给吵醒了。
赵景铭：“？？”
在看过去，裴寒陌已经收回目光，将写好的检讨书放在宋野面前，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
赵景铭再一次觉得自己要去看眼科了。
瞎成这样难怪会失恋。
宋野头顶还翘着一撮毛，赵景铭正想提醒，裴寒陌率先伸手去帮他压了下去，全程十分淡定。而从小不喜旁人触碰的宋野却毫无反应，像是习以为常。
赵景铭表面镇定，内心却受到巨大的震撼。
宋野没有反应是因为刚醒过来迷糊劲还没过，大致扫了一眼检讨书，觉得年级第一名副其实，检讨书写得跟真的一样，宋野完全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你的字该练练了。”
裴寒陌：“……”
赵景铭：“？？”
学神除了成绩优秀，还有被常年放在展示栏的作文很出名，每位学生都被耳提面命过——学不来裴寒陌的文采，好歹把字提高他的一半好看，高考都能多加点书面分。
现在宋野写狂草的人，竟然嫌弃学神的字丑？
宋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使唤别人做事还挑三拣四不太好，把检讨书教到老王桌子上，对裴寒陌说：“快放学了，我请你吃饭吧。”
裴寒陌没有拒绝，问起另一件事，“作业改完了吗？”
宋野：“……”
还真打算让他改作业？
裴寒陌是看着他睡着的，自然知道作业改没改，“没关系，先去吃饭，回来再改。”
“啊？”
裴寒陌安慰他：“我帮你一起。”
不是，到底谁帮谁啊！
宋野不情不愿地往饭堂的方向走，总感觉自己亏大了。
尤其是赵景铭还在一旁笑得夸张，他分分钟想炸毛。
“野哥，你看那是谁？”
宋野顺着赵景铭的视线看过去，那人的长相他并不熟悉，但是打着石膏的腿不能再熟悉了。
不就是自己摔断腿还跑回来告状，最后莫名给宋野发了个好人卡的shǎ • bī吗？
宋野自从被表扬后一直很懵逼，难得遇到本人，正好可以问个明白。
“喂，就是叫你。”
宋野走近才发现对方的脚伤确实看上去很惨，搞得他有种欺负弱小的罪恶感，“问你个事，你为什么去找老师——”
“不不不为什么！是我想感谢你！和其他人没有关系！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程杰茂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就没让宋野说完，快速说了一堆就拄着拐杖和同伴匆忙走了。
宋野不解：“他摔到脑子了？”
裴寒陌收回目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