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自上而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白皙温软的小脚缓缓沿着他的衣襟探了进去,颇有些暧昧和挑衅地在他的胸膛上踩着挠着。
谢疏怀眼眸微闪,顿时涨红了耳根。
向来处变不惊的疏怀公子也有这般失态的时候,见此,白清挑了挑眉,心里莫名很是舒坦。
她若无其事地将脚收了回来,轻飘飘地开口。
“我和公子算什么夫妻?”
说完这句,白清顿了顿,不再开口。
倒不是她没什么话可说,而是她不太想继续和谢疏怀说些什么没任何意义的话。
说到底,无论她怎么说,谢疏怀都总是自有一套歪理,她若是一直搭理,就会没完没了,指不定还会给她自己心里添堵。
这样想着,白清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略微施舍给仍躺在脚踏上的少年一个眼神,然后便移开视线,拿过放在脚踏旁的鞋袜,穿好。
穿好鞋袜,她走下脚踏,拿起搭在木架子上的外袍,不紧不慢地穿着。
她身后,眉眼温润漂亮的少年仍保持着稍稍撑着身子的姿势,半躺半坐在脚踏上,身上的衣袍凌乱,衣襟处有些松垮,露出一角雪白中衣。
胸膛上似乎还留有少女用脚踩挠后的感觉,少年蹙了蹙眉,唇瓣轻抿,视线怔怔地落在自己微乱的衣襟处。
漆黑纤长的眼睫低垂,遮掩了眸底的神色,谢疏怀一动不动、静静地坐在那,直到门被吱呀打开的声音传来,他才回过神,转头看了过去。
门已经被打开,身姿纤长、纤秾合度、气质如松竹般清峻澹泊的少女站在门后,正要抬脚走出去。
谢疏怀愣了一下,抿了抿唇,没有将人叫住。
白清跨出门,稍稍转身,看向谢疏怀,语气平静冷淡地开口。
“吃完朝食,我与公子离开江南城。”
话音落下,白清不再看谢疏怀,抬脚离开。
“离开江南城”,这话让谢疏怀想起了自己要做的事。
他缓慢坐起身,背靠着床,一时,那双澄澈好看的眼眸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他刚才竟然忘了自己该做的事。
而他一时忘了的缘由,来自戴白清。
怎么能忘呢?
这样想着,让他熟悉至极的晦暗情绪弥漫在心口,面色冷沉,谢疏怀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门口,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轻嗤了一声。
想到白清,他静静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袍,衣襟略微凌乱,袖口也因为他和衣睡了一觉而有些皱。
谢疏怀想了想,起身,很是轻易地在房里翻出了白清上次要给他的雪白衣袍。
他关好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将那身干净整洁、料子精贵的雪白衣袍换上,只在桌上留下一个空空的木盒子。
……
……
吃完朝食,谢疏怀吩咐掌柜和小二将客栈关了,回西远。
吩咐完,谢疏怀便和白清一起,离开了江南城。
二人大概走到城外二里地的时候,白清在无人处,极快地揭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见白清这般主动配合,谢疏怀微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二人一路沉默赶路,夜晚降临的时候,歇在了路边。
夜里寒凉,白清自顾自地升了火、烧了热水、烤了路上抓的猎物和自己带的干粮饼子,没有管谢疏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