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房外传来一阵哭声。断断续续的,似是哭得隐忍。只是这山中沉静,任何一丝声响都无处藏匿。
“什么声音?”高止也从炕上坐起,迷迷糊糊地张望了张望。
邱霖早已晨起,沈贺鲤一脸茫然地坐在床头,一旁还躺着梁晋和辛夷的父亲。
“好像是有人哭了吧?女人的声音,是陆宽宽哭了吗?”沈贺鲤眨了眨眼,偏偏是提出了最不可能的一个可能。
“我哭了她都不会哭。”高止淡淡瞥了眼沈贺鲤,而后便掀开被子,套起外衫,走出了房门。
“管他是谁哭了呢。”沈贺鲤星眉微挑,又躺下了床来,裹紧了被子。
天寒地冻的,万不可起得太早,不然心情会不好。
高止循着声音走到了伙房去,只看见辛夷正抱着一盅汤坐在膛口簌簌流泪,陆宽宽站在她身后,轻轻拍了拍辛夷的背。
其实,安慰人这件事情,陆宽宽并不是很擅长。她也是照样学样。凡尘间的相互安慰,不都是如此么。
高止盯着陆宽宽,眼中好似闪过了一丝火星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宽宽变得跟他们初相遇时有些不一样了。
也许,这样的变化并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只单单的是一直在变化而已。
“发生什么事了?”高止出声问道。
“谁知道呢?”陆宽宽也是刚刚才被抽涕声吵醒的。她来到伙房的时候,辛夷就已经在哭了。老天作证,她并没有欺负这个楚楚可怜的小女人。
“我娘亲我娘亲回来过了。”辛夷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缓然抬头说道。
“你娘亲?”先前辛夷只介绍了她的丈夫孩子和父亲,陆宽宽也就并未细想,只当她娘亲是去世了。可如今她娘亲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高止看了眼辛夷手中抱着的汤盅,轻声问道:“那是你娘亲回来做的?她现在又离开了?”
见着辛夷如此伤心,高止便合理猜测。
“是的。”辛夷答道。
“外面雪下得这么大,她能去哪儿?”或者说,她是怎么回来的?
陆宽宽走到高止身前,朝他使了个眼色。
高止微微一怔,脑中的迷雾好像缓缓散了开来。于是,他不再问辛夷关于她娘亲的事情,转而乖乖闭上了嘴。
想来,辛夷的娘亲确实已经去世了。
“外面,雪要停了吧。”不是今天,便是明天。
辛夷抱着汤盅缓然起身,而后走出了伙房,悠然立于茅屋门前,看着林中飘飞的落雪。
“怎么神神叨叨的?”陆宽宽看着辛夷的背影,心中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期待又悲伤。
真是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