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蓑衣人脑海中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下一刻,又是一道雷霆震动之音自天边滚滚而至,两人耳边有刹那的失声。
细密的割裂布帛的声音响起,却又在滂沱落雨声中消逝,两颗连着斗笠的脑袋咕噜噜的掉落在地,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积水,又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溅落的雨滴澹化,消融,直至透明,独留两具无头尸体轰然倒地。
立在陈家大门前的黑影发出一道不屑的冷笑声,右脚踏前一步,整个人竟诡异的消失在原地,彷佛从没有出现过……
陈府之内,灵堂所在院落当中,瘸老头两手拄着削断半截的尖枪,彷佛一尊凋塑般立在门前的屋檐下,静默无声,单目放平,似是在等待什么。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瘸老头仅剩的眼睛勐地瞪大,浑圆,眼球内爆发出惊人的杀意,握着尖枪断杆处的两只手掌发力之下,骨节凸出,有青色的大筋抖起,暗骂道,
“好个畜生,当初老爷在时,不过是对他们小惩薄戒,加以警示,想不到一片苦心竟全然荒废,现在还要落井下石,赶尽杀绝,该死!”
愤怒之余,瘸老头心头又不由得多出几分庆幸,还好,还好今天晚间来了孟昭,也带来了陈家的希望和未来,不然只怕今晚过后,陈家就真的被灭绝了。
而不远处传来的响声,也惊动了屋内的几人,陈刘氏和陈泰母子两个急忙走出屋子,身后跟着张敦,来到瘸老头的身边站定,沉重的看向外面。
屋中独留下魏七一人看着还处于神游物外状态的孟昭,见他依然沉浸这剑谱当中,不可自拔,彷佛在参研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无上武学,心中别提多好奇和吃惊了。
魏七对孟昭是绝对没有一丝好感的,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孟家出身的贵公子,一身根基武道,可谓当世少有,战力更是强横无匹,当日擒拿他时,也不知道动用了几分实力,可谓深不可测。
而,就是这样出身高贵,来历不凡,自身又有着强大武功的人,竟然对区区一本先天剑谱如此着迷,且一看就是一个时辰,如何不让魏七感到好奇。
甚至一度怀疑,这剑谱之内,是不是藏着惊天的秘密,而不单纯是一份武学。
思量时,以他武功,也早发现外界的变故,本不想理会。
因为原本的魏七就是一个目的极为明确的精致利己主义者,根本不会在意什么陈家人的死活。
然转念一想,,
“我现在身中魔尊殿的奇毒,须得仰仗孟贼定期以真气手法舒缓毒性,才能得以苟活,暂时不能触怒此人,反而要表现出自身价值,让其倚重。
他既看中这陈家母子,我若置之不理,事后真出了事,怕是不美,罢了,且出去看一看。”
故而,魏七在考虑片刻后,留恋又贪婪的看了眼孟昭掌中的剑谱,起身离开。
待到他身形消失,孟昭方才合上剑谱,笑吟吟的看向门外,似乎已经穿透门窗,墙壁,看到了魏七的后背,灼灼目光,幽深似海。
他是何等谨慎之人,纵然再如何沉浸武学当中,也必然留有一丝念头以及精神观察外界,但有风吹草动,或是渺渺恶意,都如掌中观纹,了然无胸。
故而,他一早已发现魏七的异常,却也想看看他的选择,结果自让他十分满意,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同理,不管魏七是真心臣服,还是假意逢迎,能帮他做事,为他分忧,就是好工具人,便不加以折辱惩罚了。
同时,孟昭刚刚一番参悟剑谱,对于九天伏魔剑法当中的精髓功夫略有所得。
这门武学,和传统意义上的武道有些出入,但也不大,其实雷同于云飞所掌握的密文武道手段,应该都是中古时代天骄前贤门所开辟的道路,可以称之为唯心武道,已经涉入心灵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