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只有那半截袖子,是一切“罪证”的关键。
可印象中,这半截袖子分明已经被水猴子给扯下水了,这是否能说明,那头水猴子在被我放跑之后,曾经出现在凶案现场附近?
亦或者,人是水猴子杀的,故意将我的袖子放在尸体旁边,借此来诬陷我?
这么一想,我觉得有几分可笑,畜牲毕竟是畜牲,哪怕它能通阴,成了气候,说到底还是一头畜牲,哪能具备这种栽赃嫁祸的手段?
我怎么都想不通,顿时整个头大,恨不得要撞墙,缓了好久,才强迫自己继续冷静,然后盘膝静坐,开始闭上眼,诵念起了《巫蛊藏经》上面所记载的经咒。
这些咒语,大多脱胎自苗疆,也是爷爷遗留下来,帮助我镇压龙灵蛊凶性的,此外还有一个好处,那便是每次诵念蛊咒,我都会感觉到自己和龙灵蛊的意识,多出了一层潜在沟通,似乎能够解开枷锁,与之达成更进一步的交流。
随着蛊咒声的诵念,我的大脑渐渐恢复了平静,意识深处,能够完成对自身的审视,捕捉到身体里面存在的那个小东西。
此时的它已经安分了不少,宛如一个婴孩,静静蜷缩着,详躺在我的小腹之内,似乎沉睡了一般,浑身散发出朦胧的光泽和气息,跟随着我的一呼一吸,游走在四肢百骸里,让我在孤寂和哭喊的“牢狱”之中,获得少有的温暖和安慰。
“这小东西……呵!”我睁开眼,用手抚摸着肚皮,发出一声淡淡的浅笑,然后闭目,靠在墙壁上短暂地休憩起来。
君子坦荡荡,没做过的事情,我没有必要过分担心,尽管这场无妄之灾让我感觉到麻烦,但我始终坚信,公道自在人心。
我就这么沉睡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睡了不知道多久,耳边依稀捕捉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忍不住睁开眼,循声望去,然后就看见一张铁青中布满了冷漠的脸,正从拘留室门外,快速朝我走了过来。
是张浩。
这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警察,此时正满脸怒气,快速冲到我所在的拘留室大门外面,然后气冲冲的一抬脚,在金属栅栏上踹了一下,虎着脸审视我,“你还有心思睡觉,快起来!”
闻得这冷冰冰的训话声,我内心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火,腾一下就窜了上来。
然而我还是什么都没说,人在屋檐下,有时候得学会装孙子,我不是没有法律常识,只要熬过这艰难的48小时,警方找不到控告我的直接证据,我就能重获自由。
兴许是我表现在脸上的平静,让张浩感觉受到了刺激,他更凶了,一巴掌拍在栅栏门上,恶声恶气道,“你聋啦,我叫你站起来!”
无奈,我只能起身,一边走向栅栏门,嘴里小声咕隆道,“警官,我劝你别发这么大火,你眉间带煞,额头皮肤暗黄,是灾凶之相,如果不懂得于人为善,早晚是会倒霉的。”
“呵,你还懂看相?”他笑了,眼中的不屑感,早已经满满地溢出来。
我则一脸平静,点点头,说看相倒是不会,不过你这幅衰样子,但凡是个人都能瞧出来。
“你放屁,胡说八道什么?”周洋恶狠狠地逼视我,嘴里的唾沫星子几乎都沾在我脸上,忽然把手伸过栅栏,一把撩起了我的外衣领口,使劲朝自己的方向一扯,“我警告你,老实点,别以为我们只有48小时的拘留权限,像你这样的重刑犯,就算超过48小时,我也不可能放你走,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吧,案子一天不结,你就待一天,一年不结,你就给我待一年!”
什么?
听到这话,我顿时整个脑门子都炸了毛,一股由内而外的怒火,腾一下,自我脑海当中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