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搞得我更加想入非非,张澜则显得有一些紧张,用手捏着衣角,脸色白惨惨的,也露出很为难的样子。
柳无双当然清楚这女人在想什么,于是笑了笑道,“你要实在不放心,也可以把楼下的司机叫上来。”张澜这才摇头,说不必了,很快就在柳无双的指挥下,平躺下去,然后不安地闭上了眼睛。
我很好奇柳无双到底会怎么操作,就一直堵在门口没有离开,双手抱胸,一副看戏的表情。
柳无双并没有立刻进入正题,而是将双腿盘卧在地上,诵念起了一段静心的咒语,等到心态放平和之后,又从随身携带的口袋中,摸出了一块好似蚊香一样的东西,用火舌子轻轻点燃,搁置在了墙角方向。
随着那玩意的安静燃烧,不消多久,张澜略带几分紧张的呼吸声,就渐渐变得平复了下来,又闭上了眼,陷入浅层次的睡眠。
我在一旁看的好奇,忍不住小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柳无双解释说,“龙涎香,一种能够助眠的东西,配合我的咒语,可以达到静气凝神的效果,这女人防备心很重,我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放弃对术咒的心理抗拒感。”
我点点头,哦了一声道,“那还等什么,开始吧,顺便也让我长长见识。”
柳无双却让我别急,说时间还没到,要施展圆光术需要耗费不小的精力,柳无双准备把时间拖到晚上,等子夜交替的时候在进行,成功率将会增加很多。
我只好继续坐在门上,背靠墙壁接着等。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直到夜幕渐深,到了将近十一点的时候,柳无双方才猛然起身,说了句时间到。
随即,他将一个仅有二十厘米宽的铜制铁盆取出,静静地搁置在张澜的额头之上,又取出匕首,在她头上削了一卷头发,裹上符纸,一起烧掉,又将符火的灰烬全都洒落在铜盆当中,在绕到张澜面前,用匕首在她中指上轻轻划了一下,挤出一两滴中指血,都滴落到了小铜盆中。
铜盆中静置着清水,受到了血液的影响,本该化开才对,然而诡异的是,但柳无双掐动起咒诀的时候,那滴掉落在清水中的鲜血,却是凝而不散,静静悬浮在水流中间,好似受到了某种气流的影响,就这么静静漂浮着,既不沉底,也不化开。
随后,柳无双取出了一把桃木制成的断剑,将宝剑的尖端对着铜盆虚点了几下,随后脚尖旋转起来,不丁不八地踩着步子,快速转圈,而随着禹布的踏动,周身也萦绕起了一股十分强劲的气流,随着强风,将铜盆中的水流吹皱,泛起了跌宕的涟漪。
随即,柳无双做了一件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直接从怀里取出一枚铜钱,对着那铜盆投掷进入,只听“啵”的一声,铜钱入水,但却丝毫不沉,宛如鹅毛一般静静浮在水面上,随着铜钱的跌落,那被吹皱的水中,也呈现出几道扩散的波光,徐徐展开,然后呈现出一副镜子般的诡异画面来。
这就是圆光术吗,果真神奇无比。
为了避免柳无双施法,我刻意离得远远,只能伸长脖子往前看,之间那水面中先是一片浑浊,紧接着很快就变得清亮了起来,而盆中倒影的也并非这个房间的天花板,而是一副十分混沌空旷的景象。
柳无双此时已经站定不动,将双脚不丁不八地倚在那里,手指桃木剑,用剑尖稳稳地指着水面景象,口中诵念有声,剑尖也随着咒语不断移动。
那盆中迟迟没有动静,仅有一片澄清之色,我心中狐疑万分,琢磨着,是不是这小子施法步骤出了什么岔子,为何镜中迟迟没有动静。
偏偏在这时候,室内不知道为何,居然卷来一股阴恻恻的冷风,吹得柳无双事先点好的蜡烛东摇西晃,我暗觉不妙,正要起身去护住摇曳的烛火,冷不丁,那铜盆深处,竟传来咕噜一声,紧接着泛起了好几个大气泡,随着气泡的逐渐炸开,一副十分紊乱却扭曲的画面,也随即呈现了出来。
镜面呈现出的,是一片完全漆黑的世界,雾蒙蒙的,什么也瞧不清晰,我心中渐感疑惑,便迈着小碎步,一点点地逼近了铜盆,冷不丁,那铜盆下的水也咕噜噜地沸腾起来,很快,那翻滚的水流居然主动朝着两边裂开了,继而从分开的水中,出现了一只黑漆漆的下手,十分诡异地探出铜盆,在空中虚抓了几下。
空气也随着那只手的出现,变得越发森冷起来,隐约的,我居然听到了一阵十分诡异沙哑的啼哭声,好像个婴儿趴在地上哭泣,声音尖锐嘶哑,搞得人心里直发毛,鸡皮疙瘩也难以遏制地掉了一地。
“这什么情况啊?”
我正觉得迷糊,骤然间,那铜盆下暴伸出来的手,却是猛地一把伸长,直接对准了正在持咒的柳无双胸口挥抓上去,我吓得心脏一缩,急忙大喊“老柳,当心!”柳无双则是提前有所准备,趁着那只黢黑削瘦伸过来的瞬间,忽然将眼珠爆瞪起来,桃木剑猛然一伸,在那只漆黑小手的手心内,猛然点了一下。
噗嗤!
桃木制作的剑尖,顿时爆出一团明暗的火焰,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漆黑起来,那只手上的阴气极度凝重,居然将桃木剑灼伤得一片焦黑!
“咄!”柳无双目光爆瞪,猛地把桃木剑收回,一个旋身,飞速退向身后,与此同时,那只漆黑小手也猛然缩回了铜盆,紧接着,铜盆开始“乒乓”震动,里面的水流沸腾的越来越快,受到一股邪气的影响,好好的一盆清水,也完全变成了墨水般的颜色,紧接着轰然一声炸开,形成了无数溅射的水滴,在空中飞速溅洒着。
“怎么回事啊?”我吓一跳,本能地就要上前检查铜盆,冷不丁,却发现原本平静躺在床榻上的张澜,身体正诡异地扭动起来,好像一条软蛇一样的蠕动,满脸都是扭曲和夸张,脸颊也完全憋紫了,宛如一口气喘不上来似的,五官扭曲得越来越厉害。
很快,在她下腹下面,果然弥漫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黑色气息,粘稠得宛如墨水一般,沿着她身体表面的皮层游走,显得无比诡异和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