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贺青的到来,犹如一盏明灯那般,瞬间就为处在迷糊中的我们,指出了下一步应该调查的方向。
的确,东南亚局势这么乱,很多时候军政府对于社会的把控能力,尚且还及不上一些在地方扎根多年的地头蛇,若是我们能够靠着他的关系,将这些盘踞在地方的掮客找到,事情岂不是要容易得多了?
我对贺青投去了迫切的眼神,询问他这些掮客应该去哪里寻找?贺青让我先不要着急,指了指天色道,“天晚了,最好还是等明天再出发,我刚才陪林老板走在楼下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一些军警在附近巡逻,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盯上了我们,总之我们行事必须处处小心,最好是能够避开这些军警的盯梢,切莫把事情搞大了。”
我们纷纷点头,表示了同意。
当天夜里,我们继续蹲守在酒店,到了夜深的时候,林万山又把人员都召集起来,表示要分头行事,由他和女儿继续待在媚塞小镇上,通过赌石交易会继续寻找有可能出现麒麟胎的玉胚,我和柳无双则带领老蝙蝠和贺青,一起拜访下本地的一些掮客和地头蛇,尽可能地寻找出那位温州富商梁彦秋的下落。
商议既定,我们立刻分头前往,到了第二天蒙蒙亮起的时候,贺青想到办法,从一家旧货市场搞来一辆二手的汽车,偷偷开到酒店楼下,将我和柳无双接走,又小心避开了周围那些军警的监视,转而沿着美赛河畔下游行驶。
半小时后,我们已经彻底脱离了小镇范围,继续沿着媚塞河下游潜行,足足花了连个小时,方才在一处水边,找到了一栋建立在水中的木棚房子。
这栋房子的结构与国内全然不同,是由十好几根圆柱支撑着房屋的主体结构,让它“悬浮”在水面上,整个建筑共分为上下两层,一层主要用来会客和堆放杂物,只有二楼才是掮客塞猜会客居住的地方。
要进屋就必须先坐船,贺青把汽车停靠在距离水岸边不远的地方,让我带领我们走向了水坝边缘,在哪里,一个络腮胡的中年男人,正独自靠在木棚船上打盹儿,水下可见几头鳄鱼游来游去,还时不时瞪着黄色的眼仁打量着我们。
贺青立刻走到水坝边上,捡起了一根竹竿,在水面中用力敲打几下,水下的鳄鱼受惊后,便急忙甩尾离开,那靠在木棚船上打盹的络腮胡男人也惊醒了,慵懒地睁开眼睛,朝着我们往来。
他先是看向了我和柳无双,情绪没什么变化,直到目光转移,定格在贺青身上的时候,脸上才逐渐有了一丝笑容,淡笑着起身,对贺青低声讲述了一些什么,但我们都听不懂。
贺青也急忙放下竹竿,和船上的人快速交流,大约过了连分钟,络腮胡将木棚船靠边,邀请我们上船,随后撑起了竹篙,带领我们缓缓驶向了那栋盘踞在水中的小茅屋。
期间,我感到好奇,便不时用余光偷瞄撑船的男人,贺青笑着对我说道,“这人叫巴拿,是塞猜的助手,一直在这条河道中撑船,替塞猜招揽客户,除了水性好,没别的能耐。”
柳无双则指了船舷下那些不断游来游去的鳄鱼,笑道,“在这种地方,水性再好能有什么用?总不能带着钢盔下水吧?”
贺青就笑笑,摇头说这些鳄鱼虽然是野生的,但是巴拿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早就跟它们培养出感情了,就算巴拿下了水,它们也不会咬得。
听到这话,老蝙蝠便在一旁geigei地笑,不怀好意地用眼睛看向巴拿的屁股,那表情明显是憋着坏,我和柳无双赶紧上前制止,陪着小心说道,“大人,别乱来,咱们是为了打探情报,你不会正打算推个人下去试试鳄鱼咬不咬人吧?”
老蝙蝠索然无味,伸着懒腰骂了句沙比,然后将翅膀一震,直接从船上飞起来,扇动着肥硕的身体,直挺挺地朝着林子里射出去了。
一旁的贺青则看的惊羡不已,指了指老蝙蝠离开的方向,很小心地把头凑过去,说两位,你们到底是如何办到的,怎么能把一头畜牲训练到口吐人眼呢?
我和柳无双都是一阵苦笑,赶紧打断他,小心翼翼地说,“你骂它畜牲的时候小声点,这家伙嘴巴毒,发起飙来一般人受不了的。”
正说着,船头传来轻轻的磕碰声,缓行的木棚船也随之一震,我们抬头,才看清是到地方了,此时巴拿已经将小船停靠在木棚房距离水面镂空的地方,又指了指水边垂落下来的藤条悬梯,示意我们自己爬上去。
三人没有犹豫,当即沿着悬梯跳跃到水房一楼空间,这里是个大敞间,几条圆木加上一些塑料薄膜圈成了四堵墙壁,屋子的正中间,还有一个直上直下的木质楼梯,可以直接通往二楼。
贺青走在木质楼梯边缘,冲着上面嘀咕了一句什么,很快里边传来一道咳嗽声,他这才回头对我们讲道,“走吧,可以上楼了。”
我和柳无双对视一眼,都暗暗点头,主动跟随在了贺青的身后,踩着木质楼梯,地板在我们脚下吱呀吱呀地响着,一直到了二楼中间的房间,才看清一个面容黢黑、身材十分枯瘦的男人,正盘腿坐在中间的蒲团上,睁着一堆三角眼,十分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贺青第一个走上去,双手合十,对那人行了一礼,随即笑着说道,“塞猜,我这两个朋友来自中国,想找你打听点情报。”
塞猜睁开半眯的眼角,不紧不慢地起身问道,“什么事?”
贺青急忙说道,“前天在赛湄河上游举办的赌石交易会,你知道吧?”
对方点头,贺青又马上说,“其中有一个来自中国温州的富商,在拍下一块奇石之后,无故失踪了,直到现在还没有下落,我们怀疑,他是被自己侄子联合外人绑架走的,这个人的名字叫梁彦秋,他侄子叫做梁毅,你知不知道他们其中一个人的下落?”
这次塞猜没有急着表态,而是怪模怪样地朝我们一眼瞥来,清了清嗓子,用颇为滞涩的苗语说,“我不认识什么温州富商,但是你们口中的梁毅,我倒是的确听说过。”